寒假开始了,食堂业务量大减,加上与家人关系和解,王栓终于辞别了江大的朋友们,回到父亲租住的大杂院,但她依然不打算回老家过年,准备和家里说清楚,自己搬出来单住。
彭育红母子对王栓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客气的让人心虚,从使唤丫头变成了公主,变化之大让王栓很不适应,甚至有些惴惴不安,老王也表示过完年租个好点的房子,再请个音乐老师教女儿声乐和五线谱。
“成名之前,油条摊子还不能丢,不过不用你干活,我和你红姨,你哥一起供你。”老王把胸脯拍的山响,饭桌上也多了一瓶白酒,女儿有出息,当爹的气也粗了些。
“栓儿,你是咱们全家的希望。”老王搁下筷子,语重心长,“回去过年,给你妈上个坟,把这事儿给她说说,也让她高兴高兴。”
王栓把话咽了回去,她可以不回去过年,但不能不会去给妈妈和奶奶上坟。
春运开始了,车票不好买,尤其是高铁票一票难求,当然进城务工人员一般也不坐高铁,他们更喜欢坐直达家乡的私营长途客车,招手即停,一车到底,票价便宜。
……
年关将近,郝清芳的日子愈加难过,各单位都在清账,她的文化公司欠了一屁股债,话剧上座率太低,大剧院已经婉拒了后面的续签,几个合伙人也分崩离析,各找各妈,年前吃了一顿尾牙宴,酒桌上气氛惨淡。
郝清芳的艺术梦被现实打得粉碎,比梦想破灭更悲惨的是债台高筑,欠员工的钱,欠客户的钱,欠合作商的钱,她不想破产,只能拿私人存款往里面填,虽然郝清芳旅美多年,但从事的是文化艺术相关工作,薪水并不高,是个穷海归,甚至她连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现在住的还是杨明珠的房子。
锦江豪庭的房子租金很贵,就算是老同学,也不能无限期的白占便宜,郝清芳忽然想到自己实际上是有房子的,就是郝嘉德留下的丽景花园的房产,目前免费租出。
郝清芳当然不会赶走傅平安,毕竟人家对自己有恩,这话无论如何没法出口,可是放着自家房子不能住,这也不是个事儿,她陷入纠结之中。
正当她为难之时,房产中介小岑打电话来,说房客不愿意继续租了,要退租。
“要不我再帮您留意一下,现在没钱的年轻人挺多的。”小岑说。
“先不忙着找,谢谢你了。”郝清芳挂了电话,百思不得其解。
不光她不明白,小岑也不懂,房子虽然不干净,但是案子不是已经告破了么,杀人凶手都抓到了,也住了几个月下来,应该人鬼双方达成了某种默契,为什么又不愿意住了,不要钱的豪宅它难道不香么。
退租是傅平安的决定,他是偶然间从同学那里得知郝清芳的剧社不受大众欢迎门可罗雀,进而想到郝清芳可能面临财务危机,而且他也知道郝清芳带着女儿借住在锦江豪庭,虽说大家很熟,自己也帮对方做了一些事情,但越是这样,越是不能装傻,在别人经济困难的时候继续占便宜。
于是傅平安找到沐兰和潘晓阳商量,要么按照市价付房租,要么退租,总之这房子不能继续白住了。
“不能等着人家赶咱们再走,也不能等着人家开口要房租,那样就没意思了。”傅平安说,“郝清芳都快破产了,自己都是租房子住,她们母女俩脸皮薄,咱们主动点。”
沐兰是个大气的女孩,她认同傅平安的看法“咱们已经占了几个月便宜,够本了,再说你不在这住,我和晓阳两个女生住着挺害怕的,要说付房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俩住这么大房子太浪费,不如换一个小点的,所以,还是退了吧。”
潘晓阳耸耸肩“少数服从多数,我没意见,省钱买包,挺好的。”
于是就有了小岑那个电话,郝清芳想了半天,还是打电话给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