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云仙不由有些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谁曾想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揽金却忽然间从他手中拿过筷子,夹了一块嫩豆腐放入口中,又啜了一口鱼汤。
“这么些年没有喝过香满楼的鲫鱼豆腐汤,如今一尝,竟是比过去还要鲜美。”
赞美完之后,揽金再次一言不发的对付起面前的食物,云仙则在旁边就这么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直到他吃完最后一口,然而优雅地放下勺子用素巾拭了拭嘴角。
直到这时,云仙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小桌对面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揽金,一脸严肃: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以往不明白的东西罢了。”揽金神色淡淡。
“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云仙颇有几分不依不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能让从来不摘下面具的你,也舍得露出这张脸来?”
别人不知道摘下面具意味着什么,可云仙却清楚得很,是以这句话问得斩钉截铁,好似要看穿到揽金的心里去。
面对云仙近乎逼问的质疑,揽金再没有似先那般动怒。
他看着云仙几许,忽然笑了出来:
“当初罩上那东西,是因为这张脸只会招惹祸端。可是如今我既然身为堂堂揽金阁主,掌管着整个江南最大的势力,露出真容来,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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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云仙并没有笑,反而神色更为凝重。
“那云仙公子说的是什么呢?你我已经十三载未见,姑苏临安虽近,但却不代表任何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曾经的自以为是,可莫要在岁月变换了之后还原模原样的往头上套。”
如果说前面的话只是漠然,那么此刻的言论就有些刻薄诛心。
“你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揽金轻笑一声站起身来: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意思,我也不想知道云仙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当真顾念往日的情分,后日一早我启程回返临安,作为老友来送我一趟便罢。其余的事情,我想你我都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也该知道什么事情做得,什么做不得。”
云仙抬头看着揽金,最终沉默一刻,点了点头:
“好。”
“既如此,我便先不奉陪了。容后那一千两银子,我会让人送去香满楼。”
说完这句话,揽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徒留云仙一人望着面前的空碗盘发愣。
许久之后,他猛地一拍脑门:“老子这回真成跑腿送餐的店伙计了?”
丧着脸收拾着盘子,云仙忽然又兀自乐呵起来:
“不过跑这一趟能赚个一千两,倒也不算吃亏。”
说完这话,他脸色一变,又懊丧道:“哎呀,早知道方才就该多说个数儿,揽金阁这么有钱,叫个五千两应该也不成问题……唉,失策失策,着实失策。”
……
揽金的变化,大宅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中也多有嘀咕。
但不管各人心中如何作想,至少没有人敢出言质疑和问询,在大宅中众人的忐忑里,天歌则好生睡了一觉之后,给姑苏萧家的递上拜帖上了门。
如果说当年的蒋成和算是江南乃至大齐最有名的传世大儒,那么如今萧家的家主萧恒便是另一个属于大周的蒋成和。
江南府学渊源久长,学子更是占了大周多数,再加上再过两月便到州试,是以为了获得萧恒在学问上的指点,平素上门求访拜谒的学子简直可以排成一条长龙。
但奈何这几年来,原本身体颇为康健的萧恒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日见客,也不过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