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闻听此言,只觉一股寒流,从后背心一直窜到脚底板,冰寒冰寒,拔凉拔凉。
因顽皮太过,博赢大动肝火,青荷最珍爱的自由,被彻底剥夺。
青荷虽伤重,一双眼睛,却是锃明瓦亮。留心一番观察,自她要求“出走”,护帐兵力,猛增三倍。这还不说,博赢的贴身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高手,虽美其名曰“保荷护荷”,实则个个都防她如防贼偷。
审时度势,更生诧异“天权、紫逍、紫遥,都是武学奇才。天权一把长剑,参星拜斗,吞云吐雾;横行天下,难遇敌手。紫逍、紫遥,一左一右两把弯刀,招式精妙、绵绵不绝,滴水不漏、珠联璧合。事到如今,八方都是天眼,如何逃出生天?”
念及于此,心底泣血。
最最让她难以容忍的便是,博赢居然大搞霸权主义“邶笛,你重伤未愈,绝不能洗浴。便在水中洒入‘魁星还魂散’,难免也要感染。”
眼见她洗不上澡,难受的手抓把挠,博赢微微一笑“邶笛放心,等你痊愈,我亲自为你沐浴更衣。”
青荷只顾哀愁,不明就里“我哪里等得了那么久?伤未痊愈,人已闷死。”
博赢却笑得心花怒放,立马端来一盆热水“不能洗澡,不妨洗脚,暂解烦恼。”
青荷自幼酷爱光脚乱跑,每日数次被嫦雯逼着洗脚。由于驾轻就熟,哪怕是高贵的吴王,亲捧脚盆,侍奉一旁,她都受之无愧。
一边信脚伸来,乖巧娴熟;一边随口轻笑,妙语连珠“我王又贤良,又体贴,又耐心!倒和嫦雯姊姊有一拼。”
青荷顽劣成性,难得对博赢俯首帖耳。博赢捧着她的小脚,爱不释手,心神摇曳,假意镇定自若“嫦雯是谁?”
说话间,博赢早已热血沸腾,气血翻涌,欲想焚身。因他深深知道,女人的脚,是绝对的,除了夫君,外人看都看不得,何况触摸?她这般洒脱,不仅给他看,还交给他摸,自是情到深处,毫无保留。
青荷之言,却让他摸不到头脑“她和你,倒是同类。”
博赢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一边心怀叵测,一边满腹狐疑“嫦雯定是女子,怎会与我同类?”
青荷笑得极是欢快“青蝇长蚊,都是“四害”。哦,我王莫要见怪,我没说明白。你们分明都是“四好”心肠好,品德好,耐性好,脾气好。何止如此,还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苦,不怕臭。每日数次,不厌其烦,给我洗脚。”
博赢闻言,差点儿没当场气成青蝇。他颤着青蝇腿,抖着青蝇翅,低着青蝇头,几欲满地狂吐青蝇血。
博赢倒能自我救赎,即刻化悲愤于力量,拿出一把瑶琴,理弦调韵,当即成音,即兴演奏了一首《爱莲曲》。
他琴艺匪浅,沉浸其中,只为凸显一见倾心,表达一片痴情。
琴曲巧妙,琴声悠扬,琴韵缠绵,饱含真挚之爱,充满思慕之情。
只可惜,青荷生在色界的四禅诸天,身处无色之顶。耳听琴音,心里只想着阿龙,更加不理会博赢。
前一世,阿龙曾悉心教她弹琴,念及于此,青荷泪眼朦胧。此时此刻,即便博赢弹出绝世琴音,她也只会暴殄天物,充耳不闻。
其实,博赢对荷弹琴,何如对牛弹琴?对牛弹琴,牛儿可以多吃草、多产奶、多长膘。对荷弹琴,徒填烦恼,徒增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