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坡往下是两条路,通往不同的方向,劳斯莱斯到底开往了那个方向?
白乐天将车停靠在路旁,打开车灯,跳下车,借着车灯的光亮,走到路中间。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路面上的车胎印痕。两条道上都布满了车胎印,很难辨别出劳斯莱斯驶去的方向。
白乐天额头急出了汗,抱怨自己思想开了小差。难道就此放弃吗?
他跑回车里,找到一把卷尺,复又回到路中间,找到潮湿路面上的轮胎印,扯出卷尺。
找到了!他轻声喝道,这个印痕最深、最宽的一定是劳斯莱斯留下的,在这个偏远的公路上,同时两辆劳斯莱斯驶过,可能性很小。
白乐天拉开车门,将卷尺扔进车里,跳进驾驶室,关闭车灯,拉下手刹,双手将方向盘向左一搂,猛踩下油门,道奇车忽地窜出去。
山坡上是一片黑压压的灌木,再往上应该是生着庞大树盖的松木林,道路两旁的高树已经消失了,白乐天瞪大眼睛,顺着黑暗中依稀可见的公路,往前狂奔。
大约二十分钟后,在远处夜色中,隐约出现了一丝光亮,白乐天心中重又升腾起希望。
汽车绕过蜿蜒的山坡,逐渐靠近前面那辆车,白乐天又兴奋起来,终于跟上了。
穿过一条幽深的隧道后,靠近幽暗的山坡时,白乐天闻到了海草的味道,大海的波涛声隐隐传来。
一丝亮白映入眼帘,汽车驶上了一条沿海的水泥路,左边是高低不一的灌木和芦苇,右边就是遍布礁石、沙滩的大海。
劳斯莱斯再次失去踪迹,白乐天放慢车速,轻轻往前滑动,眼睛左右望着,唯恐它从岔道溜走。
除了海浪拍打在礁石的声音,周围一片静寂,山坡上几只夜鸟扑啦啦地飞过,隐入沉沉暗夜。
失踪了!白乐天的心被一只大手揪起来,捏成了球。
在这条滨海道路上滑行了几百米后,道路右侧有微微闪烁的灯光,白乐天将车停在路边,走下汽车,轻轻关上车门。
他沿着道路,向灯光的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
灯光闪烁的地方是个小广场,广场连着小码头,码头伸进海里,劳斯莱斯正静静地停在广场的一侧,这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白乐天看了看劳斯莱斯,又快步走到码头上,海水不断涌向码头,极目远眺,似乎有一条快艇正向远处驶去,快艇上的灯光在海面上明灭。
看着快艇消失的方向,他掏出笔记本和笔,画了一个草图,又揣进了口袋。
白乐天看了看手表,时间是零点,顺着一条很窄的水泥路走回汽车,掉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踩下了油门。
道奇车经过雷丁酒吧门口时,从玻璃门缝里透出幽暗的光,有人走下台阶,嘴里哼着小曲,步履蹒跚。
白乐天瞄了一眼,脚下加大油门,继续向市区驶去。
夜空幽深晦暗,天上的星星又跑掉了几颗,大地广袤无垠,风中夹杂着紫丁香花的味道。
虽然有些失望,白乐天却感觉到内心的躁动,这是靠近猎物的惊悸,这是接近胜利的震颤,这是走在黎明前黑暗中的忐忑。
他手心里沾满了汗水,以至于方向盘变得有些粘腻,要下车窗,让夜风吹进车厢,他把灯光调成远光,像一束探照灯发出的光亮,刺穿了整个夜空。
经过一条两边长满高树的公路,汽车行进在横跨一条河流之上的大桥上,路面宽阔平整,粗大的钢绳斜拉着桥体,桥面上空无一人,他将油门踩到最低,高声唱起了歌。
道奇车活似生了翅膀,迅猛速如飞,白乐天沉浸在歌曲中。
一个头戴警帽的人出现在车窗外,如幽灵一般,在白乐天转头看到时,心里一惊。
“你已超速,请停车接受检查!”
这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