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天向左拐去,沿着那条砂石遍地的小路,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隐约传来的声音。
山路缓缓下行,穿行在一个峡谷之中,两边是高树和灌木,不规则黄褐色的岩石,站立在小路旁边,上面长满了青苔,散发着绿草的味道。
绕过几块横亘在路上的岩石,不大一会儿,三个人的身影闪现在白乐天的目光中。果然,是阿呆、山中和可怜的神奇少女。
三个人走得很慢,走走停停,就像蜗牛爬行一样。尤其是中间的那位少女,意识恍惚,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被别人提着往前走似的。旁边的男人,边走边聊,声音时高时低,但是他们的兴奋与愉悦,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白乐天静静地躲在路边的灌木枝叶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前面的人,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阿呆显然累了,朝地上吐了一口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放开抓着少女的手,靠在路边的树干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像一条追了很远的兔子,站在沟渠上累极的黑狗一样。山中只好停下来,放下背上的布袋,手指指着阿呆的鼻子,大声训斥着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而阿呆只是讪讪地笑着,没有反驳。
就在白乐天隐在灌木之后,默然远视时,一个人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惊骇异常,吓得他差点挑起来,接着,看见风教授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那位叫山中的壮硕大汉,警惕性很高,不时地停下来,左右张望,或者忽然向后转身。
白乐天和风教授跟在三人后面,当离得的远一些时,两人就悄悄走在小路上,当在对方视线范围之内时,两人便走进茂密的灌木丛,用手轻轻拨开枝叶,艰难地往前走。
就这样像捉迷藏一样,白乐天和风教授跟在后面,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直到前面出现一个开阔的场地,几块石头立在路上,就像几头卧地吃草的水牛一样。
阿呆再次停了下来,坐在石头上,手搭凉棚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军绿色的水壶,喝了几口水,又递给了山中,山中不耐烦地摆摆手,只好扶着少女一块坐在石头上,少女身体僵硬,动作呆板,面无表情,就像木头做的一样,一看就是那种饱受惊吓后神情。
山中将手伸进布袋里,逗弄了一下凤凰,布袋猛地撑开又缩回,几声尖叫声传得很远,证明凤凰还活着,山中满意地扎好布袋口,拍拍手又搓了几下。
阿呆直盯着少女的眼睛,一动不动,想从她的眼睛里攫取到秘密,少女突然尖叫一声,就像刀子重重划过铜盆一样,眼中满是惊惧,吓得阿呆往后跳了几步,嘴里嘟哝着什么。
看到他们回头观望,白乐天和风教授倏地躲在拐弯处的树干后面,用眼神交换着信息,确定是否冲过去解救那位少女。
山中站起身来,用脚后跟狠狠踢了阿呆几脚,似乎小声对他交待事情,一脸严肃。阿呆一个激灵,一骨碌爬起来,伸长了脖子,向远处看去,像个被提起脑袋的鸭子一样。
就在白乐天和风教授疑惑之时,山中突然裹紧衣服,跳上身后的大石头,看着两人躲藏的方向,目光犀利,高声喝道
“是英雄就站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辛苦你们了!”
气氛骤然紧张,周围空气就像凝滞了一样,安静得能听见蝴蝶翅膀扇动的声音,能听见蚂蚁啃食树皮的声音。
白乐天和风教授霎时呆住了,原来山中一直都知道有人跟踪。
“对,不要做狗熊,我已经看见你们了。狗熊,狗熊!”阿呆叉着腰,也厉声叫声,眼睛直直盯着这边,活像一个骂街的老娘们一般。
白乐天瞬间涨红了脸,好像被人扒掉了内裤一样,长出了一口气,挺挺身子,拔腿就要往外走,却被风教授一把抓住,死死摁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