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长计议。”福总管怕他一时冲动将来后悔,当即劝道。
“从长计议?”皇帝叹了口气,透出些许无力,“朕自问从未亏待过他,且因着他嫡出的身份,多多少少还有些偏袒他。
他是皇子,是朕的儿子,如今又封了王爵,在大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就因为朕近来对盛儿好了些就开始怨恨嫉妒?就因为盛儿得了嫣然丫头的倾心就打起了歪主意?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即便是把盛儿就此打压下去在无出头之日,朕对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改观。
除非朕只剩下他一个儿子,否则,凭他的所作所为,朕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把大越的江山交到他的手里!”
福总管听得心惊。
皇帝罚了这么大的怒,看来琮王是真的没希望了。
“福久,你也算看着老四长大的。你说说看,他做出这样的事,你觉得惊讶吗?意外吗?还是有种‘果然是他’的感觉?”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老奴记得琮王殿下小的时候,粉团子一样的可爱,总是喜欢追着陛下跑,已迭声的喊着‘父皇’,看得人心都化了。”福总管回忆道。
“是啊,”皇帝似乎也想起了琮王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朕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孩子长大之后竟会这出这样的事情。
人是会变的。老四变了,早就变了。”
皇帝的话中透出几分凄凉。
“陛下问老奴的话,老奴答不上来。”福总管道,“老奴觉得,闻喜县主有句话说得很对大越是陛下的大越。”
“是啊,”皇帝似乎想到了什么,“朕如今还在这个位子上坐着呢,他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若是有一天他觉得朕挡了他的路,是不是也会想方设法要把朕除掉呢?
呵,真是朕的好儿子。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也不能再令皇室蒙羞了。
朕要好好想想,如何能处置了这个小畜生,又能保住皇室的颜面。
朕要好好想想……”
……
赫连嫣然站在梨花树下出神。虽然已是隆冬时节,但在这四季如春的南山之上,这满眼的梨花从没停止过绽放。
还记得当年,那人每每外出,年幼的她都会站在梨树下翘首等待。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一心一意的等着竟也不觉无聊。尤其是看到那人远远走来,虽看不真切面容,她却知道他定是笑着的。然后她便也笑了,笑着看他越来越近,直到站在她面前。他们倒也不急着进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外面,偶尔有风吹过,于是梨花边落上她与他的身上。小小的她总会踮起脚尖去够他肩上的花瓣。明明她俩身上都有,但她就是觉得落在他身上的更好看些。只是他太高了,不管怎样努力都也触不到。而他总是看着她一次次徒劳,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意,然后,在她气急败坏之前,一把抱起她。双脚瞬间离地,她先是惊呼,随后就会开心的在他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她永远不会忘记彼时的青衫少年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哪怕是在被不断重复的恶梦纠缠的夜晚,只要闻见他熟悉的问道,她就能见见平静下来。静静呆在山上的日子里,他常常在梨树下练剑,而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急一缓之间,真真令人移不开眼球。漫天的花瓣飞舞,他在其中穿梭往来,道不尽的倜傥风流。她曾央着他学剑,他宠溺的看着她笑着“我的剑法可不能随便教的,你还太小。再长大些,长大些我就教你。”后来她慢慢长大,他开始在外出时将她带在身边。她在梨树下等他的时光越来越少。但是,他与她仍喜欢偶尔站在梨树下让清风为自己洒落一身花瓣。某一天,梨树下练剑的他许了她终身,直到那时,她方才知道,能与他学剑的唯有他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