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成例,将来,诸侯若附,如刘备等贤士,可降,无忧被杀,如袁氏等,可降,无惧灭族,如司马氏等,纵有成势之名,也依旧无惧被猜忌而尽杀灭不容……我为徐州所做,是一个地势低的蓄水池,将来俯首来此者,无数而可皆活,有才而可尽用。”吕娴淡笑着,道“所以,我要做的何止只是洗白我父亲啊……黑历史,是永远洗不清的,黑点也是永远不会被人遗忘的,可是要告诉天下人的是,我父虽强横,虽有逆主之旧行,然而,他一日为主,一日便恤下,有仁心,可信赖,可倚重,可来降……”
这,简直为洗白之行,拔高了另外的一个高度!
“天下要靠实力硬打,是打不下来的,恃强可一时,却不能长久,若不然当年能拿下天下的人,是项羽,而不是高祖皇帝。”吕娴笑道“而徐州所等的,是一个节点,当它足够强,强可争天下,当它足够仁,足够包容,天下诸侯降服,皆来附之如水入低谷,天下万民,无所不容,才为真正的强者之道。足够包容,才是吕氏要做的事,要行的道。”
“勿伤仁人,勿损义士,才是立基定业争霸天下的道,当这个点来临,诸侯皆归队,万民皆来奔,所谓的强,是大仁大义。”吕娴道“这个点就叫民意不可违。”
“民意不可违?!”臧霸重复道。
“对,就是民意不可违。这一天,这一个点,也许来临会很晚,然而,它总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只要徐州强下去,坚持下去,不做的坚决不做,一定会来。”吕娴道。
天下之事,在于去做,也在于不做,而坚持一些事不能做,很容易被人忽略。
徐州战场杀人可以,可是若伤仁义之名,绝不可损。
这才是吕娴绝不会杀刘备的原因。
因为吕布的吕氏,真的黑不起了。越壮大,越强大,便越不能承受黑料。一旦积累多了,就会形成一种效应,再也无法翻身。
民意不可违与墙倒众人推,只有这么两个选择。成或败,就在于这积累之间。
而向着哪个方向积累,才是吕娴真正要掰正的东西。
汉末天下,封建王朝是很讲究义这个字的,损了这个字,就真的是死路一条,绝路一条。
强是可以,可是强,未必能争得天下。若损义字,迟早要形成一种效应,这种效应,什么天纵之才的谋略都救不了。
臧霸思忖了一会,道“徐州越强,女公子却越焦虑,徐州的强大,反而让女公子不安了吗?!”
“观天下之势,谁为强,风皆摧之。早年的董卓,是先例,被灭,”吕娴道“如今绍强,天下也要灭之,将来曹强,天下也要灭之,而徐州越来越强,也是此理。越是强大,所面临的敌人,也都是更强的对手,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现状,强者相争,都是自然天理。然而,若有仁助,万民归心,不战也必赢啊,所以徐州需要仁的保护……”
“看看刘备就知道了,他在中原流浪多久了?”吕娴道“可是曹操不杀,我父不杀,刘表不杀,为何?!行仁之人,不可伤矣。”
人既如此,基业也如是!
“若杀刘备,如宣高这样的义士,必也毁之,而元直正直,若杀刘备,如元直等天下之人,又如何作想?!”吕娴道“不是我不想杀,而是,真的不能杀,杀一人,伤天下人心,实不值当。才是真正的毁了徐州的根本。”
吕娴都恨不得感慨,真的不是曹操与她,以及吕布心胸广大。
而是在这汉末,这封建社会,有最基本的操守与法则,或者说是默认的一种规则。
谁破坏了规矩,谁就为世不容。
当年的吕布已经犯了规矩,所以一直被人骂三姓家奴骂到现在,这就是代价。而洗白的过程更是难之又难,这更是代价之一。
做了一件恶事,需要多少件好事弥补?只怕连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