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包厢里面的一片狼藉，裴易也惊了惊。

短暂的怔愣之后，他忍不住开口感叹道，“这吴端成这心理扭曲程度，还是一如既往啊！老大，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肯定被虐得很惨！估计她现在哭都哭不出……”

吴端成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他那向来八风不动、气质沉静如水的老大，眸中竟然猩红一片。

那是，锥心刺骨的疼痛之后，留下的怵目惊心的颜色。

裴易担忧地看了南宫胤一眼，“老大，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好像有些不太好……”

“今晚的女人，是唐苏。”许久许久之后，裴易听到了南宫胤那轻颤如同来自遥远天际的声音。

裴易再一次惊得瞪圆了眼睛，唐小姐？！

那也就是说，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人，是唐小姐？！

难怪老大会变得这么奇怪。

裴易想要说些什么，但此时南宫胤的模样，看上去太可怕了，他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只能，默默地退出包厢，去打探唐苏现在的情况。

今晚陆淮左过来的事情，惊动了袅袅清欢的经理，裴易一问，就问清楚了这件事的始终。

他战战兢兢地走回包厢，他发现，南宫胤依旧保持着刚才他出去时的姿势，仿佛，石化了一般。

他垂下头，提心吊胆地开口，“老大，我打听到唐小姐的下落了。”

“说！”南宫胤猛地转过脸，吓得裴易后退了好几步。

裴易的唇弱弱地哆嗦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开口，“老大，吴端成今晚有没有得逞，我没打听出来。不过，在我们来之前的前几分钟，陆三少来过，他把唐小姐带走了。”

“他抱着唐小姐出去的时候，有服务员看到他们了，听说……听说，唐小姐身上一直在滴血，也不知道伤到了什么地方。”

她一直在滴血……

南宫胤心口疼得几乎要窒息，他用力抓着自己的心口，那种疼痛，依旧有增无减。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吴端成又那么扭曲，她全身而退的几率，几乎为零。

只怕，她已经被……

他害了她。

而最终，救了她的人，不是他。

南宫胤觉得，他还没有靠近她，他就已经，狠狠地将她推入了别人的怀中。

他疼，他悔，可他发现，他更放不了手了。

今天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在她的心中，依旧，弥足珍贵。

他会用一生，来弥补他无意中犯下的错。

为她，披荆斩棘，赴汤蹈火，一生无悔。

唐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最终，所有的迷茫，都变成了刻骨的屈辱。

昨天晚上，她明明被下了那么重的东西，意识都混沌了，可对于后来的记忆，她竟然还记得。

她又和陆淮左发生关系了。

和她，已经下定决心划清界限的人，发生关系了。

虽然她是被强迫，她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她果真，够脏。

她自己都嫌自己脏。

陆淮左向来习惯早起，他已经离开了别墅，唐苏拖着疼得仿佛散了架一般的身体下床，僵硬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随意地套在身上，就往外面走去。

她里面的衣服，已经碎得惨不忍睹，不过幸好，她的毛呢大衣材质比较厚，陆淮左想撕也撕不坏，再加上这件毛呢大衣长及脚踝，在套上里面的衣服后，把它用力裹在身上，倒是也能遮住她所有的狼狈。

冬渐深，寒风愈凉，但凛冽的风吹在唐苏身上，她已经感觉不到冷，她只想赶快回到她租住的小公寓，洗去自己这一身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