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照得人浑身都懒洋洋的。
林檎支着长腿,坐在不动峰大殿的屋顶上。
她袖子半挽着,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腕,左手托着自己的佩剑逐水,右手则拿着一方鹿皮一点点擦拭它。
许是低头低得太久了,额间落了一缕碎发下来,她抬起胳膊蹭了蹭额头,手里的动作不觉慢了下来。
随着头顶的太阳渐渐爬升,远处传来了一声悠扬的钟声,是冼笔峰比武台方向。
听着这代表比武结束的钟声,林檎起了身,她掸了掸自己的袍子,抬手扶了扶斜插在发间的树枝,跨了一步往下坠去。
虽然逃了比武,但冼笔峰上她总得去露个脸,毕竟如今不动峰上下能喘气的就她一人,觍着脸当了这个山主,总不是一直惫懒。
随着林檎跳下屋顶,原本插在她头顶的那支树枝亮点绿光,溅落在她脚边,生长出一支足有一尺宽的金色树枝,托着她飞了出去。
这是师父送她的灵宝——菩提枝。
菩提枝很快就载着林檎到了冼笔峰上。
此时,冼笔峰的比武台上持剑站着一人,一身白玉兰道袍穿的笔挺出尘,玉冠束发,眉峰挺拔而双目冷冽。
台下弟子都在欢呼。
林檎试图偷偷摸摸从众人身后溜去观阅台。
一道视线尾随而至。
林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她没理会,一路摸上观阅台。
“怎么来的这么晚?”原本斜靠着的柳墨见她上来,压低声音问道。
林檎走过去落座,目光瞥到底下比武台,与那人的视线交汇。
“啊?啊,睡过头了。”林檎心里一突,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没来,我一个人多没意思。”柳墨边说着,边往嘴里塞了一颗果脯。
“抱歉抱歉,来晚了嘛。”林檎撒娇。
柳墨伸手想揉她的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想参加。”
林檎朝后一躲,笑嘻嘻道“别揉别揉,我知道错啦。”
两人正嬉闹着,底下执教道长李平已经在恭贺魁首。
“大比魁首——祝南之!”他高声唱到。
祝南之面色如常,只是已经没有再看观阅台上,他柔和地环视一周,拱手行了个礼。
接下来便是弟子们喜闻乐见的环节,比武魁首将有机会去拔出仰山至宝——韶华剑。
但也仅仅只是有机会,作为曾名动天下的天下第一剑冉飞云的佩剑,他是一柄十分有脾气的剑。
飞云道长飞升至今已有两百余载,这柄有择主灵识的宝剑从未再次认主过。
仰山现任宗主孔令华,在当年的大比上便没能拔出它。
此时四名弟子扛着一人高的天外陨铁已经站到了比武台上,天外陨铁之上插着的正是韶华剑,剑柄赤红,剑身银光夺目。
“你今日可错过了一出好戏。”柳墨压低声音说。
“嗯?墨师姑快同我说说。”林檎支起耳朵。
“祝南之把陈英揍了个半死。”说完,柳墨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陈玄机,继续说道,“昨日宴席你走的太早,错过了他爹借口醉酒强逼南之喝酒一事,南之你是知道的,自那件事后滴酒不沾,自然是不肯。”
林檎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宗主那样护短的人,直接打翻陈玄机的酒樽,当众下了他的面子。”
柳墨这边正偏头和林檎说着话,台下陡然生了异变。
祝南之运转灵力,蹬脚站上了足有一人高的天外陨铁,可当他握向韶华剑时,韶华剑剑身突然一震,嗡的一声将他震退数米之远。
被打飞的祝南之略一偏头,口吐鲜血。
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韶华剑突然从试剑石上不拔自起,嗖的一下飞向高处的观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