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皇宫,金漆木柱,余晖下格外夺目。
两人从威武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林檎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九尺玉,“你认路?”
“不认识,但有耳闻。”九尺玉带着林檎一路纵跃,“她是一位特殊的公主。”
明黄色屋檐上,四方各有一个麒麟坐镇;丹朱涂墙,金砖铺地,正殿周围陈列了十六个金雕瑞兽,威武雄壮。
这是皇宫的中心,是整个赵国的权力中枢。
是东都的心脏,名为万和。
“她是一位权势滔天的代国公主。”九尺玉走上前,伸手轻推开朱红色的殿门。
殿门灯影昏黄,一个神态严苛的女官迎了出来。“何人?”
她端着袖子走到殿门口,一见到林檎和九尺玉,还没来得及喊人,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非常慵懒的声音,“冬至,退下吧。”
女官神色马上恭敬,她回身朝着殿内行了一礼后,迈着细碎的步子退了出去。
九尺玉和林檎互相看了一眼,抬脚进了万和殿。
大殿里四根金色盘龙柱立在中央,盘龙柱上画着繁复的法阵,隐约有灵力波动。
两人一路往里走去,便看到了一张金色的长案,长案两侧各是一盏兽形的矮灯,一个头戴金冠,身穿明黄色华服的女人斜坐在长案后的龙椅之上,她单手撑着额头,神态恣意,眼神明亮。
“找孤有何事?”赵之茹侧着头看他们。
“见过赵师姑。”九尺玉迈了一步,先躬身行了个晚辈礼。
赵之茹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说“当不得,仙长不必如此。”
“此次前来,是请赵师姑答疑。”九尺玉直起身子。
“不用问了,孤的确上过青山,但孤并没有见到端无用。”猜到了九尺玉为何而来,她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她在提到端无用的名字时,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提到的不是自己的道侣,而是一个陌生人,林檎觉得稀奇。
“赵师姑能详细说说吗?”九尺玉等着她的下文。
赵之茹从面前的长案上取了卷什么,朝前一抛,九尺玉忙几步接过。
是一封信,落款是端无用。
信里是在求救,但很奇怪,端无用为什么会向自己的凡人道侣求救?九尺玉回头看了一眼林檎,林檎似乎有话要说,但她没说。
“打扰赵师姑了,师侄这就告退。”九尺玉将信一卷收好,打算带着林檎离开。
赵之茹突然就笑了一声,十分轻,却使人背脊一紧,不自觉就汗毛四起。
“仙长可能留下,帮孤一件事?”接下来,她的一词一句都很慢,却带着威严,似乎并不是在祈求,而是在命令。
九尺玉回身,目光探究。
“若仙长能帮孤解决这件事,那么孤便可以为仙长一些讯息。”赵之茹神色笃定,似乎是觉得自己手握的讯息对方一定会感兴趣。
“何事?”九尺玉问。
“帮孤扫除东都的清平教主力。”赵之茹朗声说道,“他们已经威胁到了赵氏江山,孤绝不能容忍他们再肆意扩张。”
“赵师姑大可以禁了清平教入境传教。”九尺玉并不急着答应。
“仙长可懂治国之道?”赵之茹反问道。
“不懂。”九尺玉老实回答。
赵之茹起身,长长的衣摆垂地,她仪态端庄地走到九尺玉面前,开口道“不懂治国之人,必定要说民心,可若得民心就可以治理好国家,那么孤还要文武众臣何用?只要听任民众不就一了百了了?”
“圣人有云,民智之不可用,犹婴儿之心也。”谈到这个,赵之茹神情有些难言的晦涩,“夫婴儿不剔首则腹痛,不揊痤则寖益,剔首、揊痤必一人抱之,然犹啼呼不止,因其不知犯其所小苦致其所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