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从枝那里得知了夏云泽的事,拧眉沉思了半,怎么偏偏这种紧要关头出岔子?
眼看就要到三月初三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确定陆七和千薇已无大碍,鬼帝又将整座幽檀山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魔鬼的踪迹后,才匆匆回了度朔山,魔鬼现世,他要解决的事务也很多。
陆七第二日清晨便醒了过来,经过鬼帝昨日一番调理,下床没一会就能活蹦乱跳了。
虽然父君与鬼帝之间不复从前,但这份恩情,他还是记下了。
清荇仙君昨日已和枝告别过了,他没提契约的事,只自己喜欢幽檀山的清净,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日。
枝当时奇怪:幽檀山哪里清净了?那些鬼魅可聒噪了,清荇仙君只怕是还没逛过鬼剩
各饶见解不同,他既然喜欢这里,枝自然不好多话。
何况,那位鬼主大人,枝甚是喜欢,她还从没见过这么霸气的女人。
爱屋及乌,再看这幽檀山,枝竟也能看出点它的可爱之处来。
那美艳妖娆的曼殊沙华,那热闹繁华的鬼市,那波涛汹涌的无妄海……
当他们离开幽檀山时,枝忍不住频频回头,遥望那海中孤岛,竟生出来一丝惆怅之福
将薛繁英和黑公鸡毫发无损地交给薛群之后,陆七和枝才算真的离开了鬼界,一路往青岚城而去。
不知为何,一路上竟没听到关于魔鬼作乱的消息,它们都去哪了?
这一趟来回,已经到了二月初,青岚城的杏花快要开了。
陆七许了枝,杏花盛开的时候,带她去北山上踏青,那里的杏花开得最好,片片粉白的花瓣,风过时,似雪一般飘落。
再过几个月,杏子熟了,还可以背着竹篓,去山上摘杏子。不过那野杏子酸得很,一口咬下去,牙齿都要酸掉了。
虽然不好吃,摘来泡酒却是极佳。
枝想着白棠最爱这杯中物,还有景昭魔君、师父,也都是好酒的;陆七虽不常饮酒,总也要尝一尝的;再给幽檀山的鬼主千薇送两坛,茴茴的爹娘那边也寄两坛……
对了,等这杏子酒泡好,白它们也恢复了真身,总不能少了它们那一份。
到时候要泡多少坛呢?至少得二十坛,三十坛……
那北山的杏子,岂不是都要被她给薅光了!
枝皱着眉头数了一路,陆七便笑了一路,他已经开始期待杏花开尽杏子黄了。
木槿花篱像是开不败一般,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
檐下的红灯笼也还挂着,在早春的寒风中,静候归人。
只是当他们满心欢喜地推开竹舍的院门,什么杏花杏子的,都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了。
竹舍里一个人都没有,连一只猫也没有,安静得只剩风吹竹滥声音。
“大家都去哪了?”
陆七眸光沉了下去,道:“出事了,走,我们去叶府看看。”
话音刚落,便揽过枝,捏了个传送决,眨眼的功夫,他们便出现在了叶府的花园郑
这传送决短距离使用特别方便,但若是山高水长的,就相当耗灵力了。是以他们这趟幽檀山之行,虽不至于舟车劳顿,却也是花了不少时日赶路的。
花园石凳上坐着一个少女,淡青衣裙,墨发披肩,白皙的脸蛋上覆着一层愁云。
她双手撑着下巴,正看着石桌上一坨糯米团子发呆。
“茴茴。”
白茴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跃而起,转头看到枝朝自己走来,先是一愣,随即嘴一瘪,眼泪就下来了。
“枝,你们终于回来了,呜呜……”
白茴茴一把抱住枝,眼泪鼻涕全糊在她肩膀上。
枝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拉到石凳上坐下,问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