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子兮摸不着头脑。

听到小孩解释后，江子兮才明白过来，他们这些守护门内世界的龙，其实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完整。

从存在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意识到，自己能获得本体意识，只是个意外，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归到本体去。

这或许就是主神碎片的自我修养。

一旦回到本体，他们的意识就会消失，完全诚服于本体。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江子兮让他们解脱，实则也是杀死他们，让他们消亡于这个世界。

江子兮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愿意拥有自己的意识，一直被困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我原本是不愿意的。”小孩望着雪白一片的天，“至少，在遇见你以前，我疯狂的想要逃离这个牢笼。”

人生而向往自由，小孩也不例外。

可当那些记忆回归的时候，他却觉得，若是能以自己的意识留在江子兮身边，那该有多好。

“嗯？你什么意思？”

小孩看着她“子兮，我想起你了。”

“什么？”江子兮有些意外，立马问道，“你想起什么了？能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吗？我失去了太多记忆，我想要将那些记忆找回来。”

小孩只是摇了摇头“拥有那些记忆，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忘却了的事情，就让它忘却吧。”

记忆是一种负担。

像他这样，怀揣着悲伤、不甘和怨恨活着，远不如消亡。

江子兮顿了顿，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见小孩挥了挥手，她的意识便逐渐模糊了起来。

“能最后见你一面，我很开心。”

之后，江子兮彻底失去了意识。

……

江子兮再次苏醒过来，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子兮，你可算是醒了。”刘玉芬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替江子兮擦了擦脸，“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江子兮脑子一团浆糊，眼神也有些呆滞，许久才缓过来。

等一下，她不是在门内世界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按照刘玉芬的说法，她是因为这几天过于疲惫，加上晒了太阳中暑，所以在给野哥看腿的时候，昏死了过去。

“是野哥送你回来的。”刘玉芬不动声色的朝外面看了一眼，“从送你回来，野哥就一直在门口守着，生怕你出事。”

野哥觉得江子兮昏迷，是因为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吓到了，愧疚得想吐血。

说实话，他平时做事雷厉风行的，虽然是个瘸子，却从不觉得自己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也很少有人会因为他身体缺陷，而看不起他的。

而那些看不起他的，大多也都被他给打服了。

可现在，大约是因为喜欢上一个人，告白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哪儿哪儿都不行。

人江子兮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学霸，温柔善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谁听到她的名字不说一声乖乖女，然后满脸羡慕？

口头禅都是你说人刘玉芬怎么就能生出这么听话的孩子？

而且江子兮长得相当漂亮，虽然瘦瘦小小，弱不禁风，但长得干干净净的，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很有好感。

比起她，他就显得太拉胯了。

没读过几年书不说，也没啥正经工作，长得还丑……总之，除了钱，他一无所有。

江子兮昏迷的整个晚上，野哥都蹲守在门外，思考着这些事情。

越想就越自卑，越想越崩溃。

难怪江子兮会被吓晕了，不管是谁，被他这种流氓缠上，都会崩溃的吧。

“嗯？他现在还在门外吗？”江子兮喝下一口粥问道。

“对呀，一直守着呢。”刘玉芬挤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