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告知她？

“刺月部的江湖身份。江湖人只知刺月门，不知刺月部。”

“刺月门？”

“给魏卓之便可，无需为此物劳神。”步惜欢淡道，“元修若问你面具何处来的，你可与他是刺月门之物。”

暮青接过面具来一瞧，见那面具额角处有两寸多长的划口，不觉蹙眉。

步惜欢瞧了暮青一会儿，见她还想着事，气得笑了声，但还是起身转出了屏风，去枕下将那面具拿来递给了她。

步惜欢见她又出了神，不觉一叹，她到底与寻常女子不同，这下间的未嫁女子，许也就她在男子面前沐浴毫无羞色了。不见羞色也倒罢了，还三番两次走神儿，他在她面前，她就这般毫无兴致？

“我瞧瞧。”起面具来，暮青才想到地宫里她额角撞到了青铜箱，面具应划破了，醒来至今她还一直没看过。元修应该还不知她醒了，若知道定会来问她女扮男装入军营的事。

“枕下。”步惜欢懒懒道。

暮青的回答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怔愣问“我的面具呢？”

“哦？你不是？”步惜欢一看她的神色便知她想别的事去了，帮她擦好了一臂才开口。

暮青一想到案子便有些走神，听见步惜欢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左不过是那些皇权之争的事。

行宫里的男妃听闻有些是美人司从民间抢来的，有些是朝官或商贾府上送来的公子。那些公子被送入行宫以色侍君定有所图，那么步惜欢将人打入冷宫又换上假的，其用意就值得深思了。

那么是不是明那井里埋的人都是打入冷宫的男妃？也是不是可以推测，步惜欢打入冷宫的男妃都被剥了脸皮，那些脸皮被做成了人皮面具，如今冷宫里住着的那些失宠的男妃都是假的？

那日，她在井里也发现了一事——那井深不对，除了齐美人，还应该埋了不少尸体。

当时，她在行宫里曾听闻一事——帝王喜怒无常，喜新厌旧，三两日有美人被打入冷宫。

魏卓之擅易容，齐美人的脸皮被剥，会不会是他拿去做了面具？若做了，冷宫之中必有一个假的齐美人。那个假的齐美人，步惜欢打算用了做何事？

她那时推断那具男尸是她入宫那夜打入冷宫的齐美人，人刚入冷宫便死了，还被剥了脸皮，实在是惹人深思之事。

那具男尸整张脸都存在差别分解的情况，应是死前或死后被人剥了脸皮！

男妃的圣旨她从未当回事，他也未必当回事。他本就不好男风，行宫中那些男妃应是他布局中的棋子。她离开行宫前，曾在冷宫的枯井里发现了一具男尸，那具男尸的面部有差别分解的情况，她当时断定那具男尸被毁了脸，当时并不知是如何毁了脸，直到前些日子出关前元修让魏卓之准备胡人面具，魏卓之曾言将人皮剥下来制作面具，那时她才受了启发，想起冷宫井里的那具男尸。

“你的美人是周二蛋。”暮青道，向来平静如湖的心难得起了些恶意。

但……

没忘。

步惜欢执着她的手臂轻轻擦着，笑道“你在行宫领了御封美人的圣旨，忘了？”

“为夫之道？我和陛下何时谈婚论嫁了？”她的记忆出问题了吗？

水声缓起，暮青怔了片刻，险些以为她听错了。

“你是的为君之道。你我之间，我非君，你非臣，我只想行为夫之道。”浴桶旁搭着手巾，地上置一盘，只放着胰子和皂角。步惜欢瞧了眼，拿了手巾帮她擦身。西北苦寒，男儿不拘节，大将军府中也没有香露、面脂等物，她在西北这些日子，真是将自己当男儿。

灯烛似霓，香汤氤氲，步惜欢的笑容在那绰绰灯影里跃着，暮青瞪着，面色微黑，不放弃争辩，“为君之道有帝道、王道、霸道之分，陛下是想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