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有一愿(2 / 3)

一品仵作 凤今 3529 字 2020-05-17

后暴毙,太皇太后杀你母妃,日后你要为母报仇,我无权过问,我只望你不是先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败谋臣亡,这等行事终非明君所为。”

暮青完便闭上了眼,她这些只是因今夜听了先帝与元家的恩怨,有感而发,并非需要步惜欢承诺什么,他能听进去多少就看他自己了。

步惜欢看着她这一副完就想睡了的模样,目露审视。海外异志?他倒是没看过,亦未听过这故事,宫里藏书万千,倒也并非将民间孤本收录殆尽,她看过海外异志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记得当初在汴州刺史府,她还曾过英国,如此来,许真是看过一些杂书奇书,只是他不知这些书她是从何处得来的,又是如何遇到那异国之人学了察言观色之法?

一切不得解,眼下却有一件事,他想问。

“这么就想睡了,不想要承诺?”步惜欢捏捏暮青的后腰,知道她没睡。

暮青腰身麻痒,果真被他捏醒,只是睁开眼时眸中生寒,面色不佳,“没兴趣!承诺无用!”

“哦?”

“你若像先帝那般,承诺有何用?你若与先帝不同,又何需承诺?”

承诺就像恋爱,有的人总担心恋人出轨,恨不得日日看得牢牢的,殊不知,他若是那多情之人,看也看不住,他若是不是那多情之人,又何需去看?

她还记得他在奉县县衙大赦下时对奉县百姓的话,他“庶民犯法,斗杀一人十人。士族犯法,戕害万民。贪官犯法,虽不见血亦甚于民,罪当重处!朕大赦下,乃为施仁于民,而非施仁于脏吏,自朕之一朝起,为官贪赃罪同十恶,不赦!”

他能出此言,她便信他是明君,定与先帝不同。

她不想要他对感情的承诺,也不希望他在她面前许下对下的承诺,若信任要靠承诺来维持,那还叫信任吗?

她待人待事向来分明,哪怕日后未必相守一生,但只要此刻在一起,她便愿意付出信任。

步惜欢望着暮青,自那山林开棺验柳妃尸身之夜过后,男子眸中再现烂漫星河,一个眼神便如一片。

母妃死后,世间留给他的便是永无日夜的艰难和仇恨,儿时夜里梦醒,他每每徘徊在冷寂的宫廊,总想起那棺中难辨的亲颜。少年时宁背一身污名也要南下汴河,从此尔虞我诈,难见真情。感谢上苍将她送来他身边,如此清明通透,让他一抬眼就能望见苍穹青阔,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有干净去处,那一人总是不同。

他也不想承诺,她的一生,一句话定不下。世间无易事,这是他这些年明白的道理,二十年也未必谋得一国江山,下间唯一的人岂是一句话可得?

他愿用一生去做一些事,让她知道,他是否终生可依。

夜已过半,风雪依旧,永寿宫里灯火煌煌,婴孩拳头大的夜明珠摆在榻脚,榻上斜斜倚着一女子。

那女子墨金华裙,云髻不见簪钗,腰间不见翠佩,颇似寡居女子,那眼尾熏着的红胭却如含血飞起的刀,威重凌厉。当年的元贵妃,如今的太皇太后,四旬年纪瞧着却正当韶华,明艳凌人。

女子轻抚着袖口油亮的墨狐毛,淡问“哥哥,查不出那少年的来历,不知他是否是皇帝的人?”

“正是,那少年睿智,颇有断案之能,但出身村野,不晓处世,颇能树敌。这等人本应不惧,只是不知她是性如此还是故作此态,因此尚不敢将水师交到她手中啊。”元相国立在榻前丈许处,叹道。

“有何不敢?”元敏慢抚华袖,头也未抬,只淡声道,“给她就是!”

“给她?”元相国微怔。

“给她就是,水师为重,她若真能将水师练出来,给她都督一职又何妨?”

“这支新军皆出身江南,她在军中颇得人心,若真领了都督一职,日夜练兵,与军中将士同了心,妹妹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