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苦笑一声“远离家乡出门修行，本就凄苦，能找到一个知心的好朋友实属不易。”

她看向迷迷糊糊的凝玉，眼底藏着无尽的温柔，“尽管她单纯的有些蠢，但在如今的世道，单纯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呢。”

青和“是啊，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太单纯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有一颗赤子之心才是最重要的。”

冷清的话语消散在淅沥的小雨中，三道孤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里。

许久之后，从一条幽深的小巷里拐出来一抹黑色的影子，身形瘦小，个子不高，那人紧紧抓着身上黑色的斗篷，尽力把自己缩在斗篷里，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细小的眼睛。

周晓童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一丝风吹草动她都紧盯过去，盯到响动消失为止。

直到街上终于没有了行人，她才从小巷口出来，紧挨着墙边向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阴冷潮湿的空气使她有些呼吸不畅，但她极力忍耐着，直到走出镇子，来到镇子不远处的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才脱掉斗篷露出苍白的小脸。

她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跟过来的人之后才放心大胆的吐了口气。

山洞并没有被雨水侵蚀，地上的干草还是蓬松的，周晓童懒懒的坐在上面歇息，支着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辰。

这处山洞是她释放情绪的小天地，最初是因为追赶一只野兔子，追到这里才意外发现的。

或许是野兽的栖息地，也或许是散修在这修炼而挖的一个山洞，但不管如何，现在都是她的了。

山洞的石壁上刻满了划痕，有谩骂的话语，也有被划花的肖像，都是她的作品，每当她在浮生阁受了欺负或者看不惯谁的时候，都会到这来发泄怒气，试图在这短暂的发泄过程中寻找释放怒气的快感。

她环视着石壁，直到视线在一处停住。

盯看了片刻，她蓦地起身，捡起一块石头划向墙上的画像。

“贱女人！贱女人！让你欺负我！看我不划花你的脸！贱人……贱人！”

尖锐刺耳的声音传遍整个山洞，在凄黑寒冷的雨夜里格外瘆人。

墙上原本画的就坑坑洼洼的灵云的头像此刻被划得满脸都是划痕，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有些划痕都已经发黄变旧，显然这画像已经存在了很久。

“灵云师姐？我呸！”她露出狠毒阴冷的笑容“划花你的脸，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恐怕连出门见人都不敢了吧！”

她抬手又划了一道“毁了容连嫁人都困难吧！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一辈子当丑八怪！”

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的划痕声。

良久，周晓童才停手，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平复下来。

又重新坐回到干草上，周晓童仰躺着看着洞顶，这几天来积攒的怒气全部发泄完，此刻只觉得无比的舒坦。

轻轻闭眼休息了一会，她似是想到什么，起身走向一个角落，两只手扒开泥土，取出了一只雕刻精美的木盒。

这是她从一个师姐那里偷来的，她还记得那个师姐发现盒子不见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和平日里温和待人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冷眼旁观她的丑态，心里阵阵发笑。

盒子的锁被她给弄坏了，里面放着几只簪钗，几盒胭脂，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有些是偷的，有些是捡的。

周晓童嫌弃的看了眼那些东西，嗤笑一声“平时看管的像宝贝一样，不过都是些破烂货而已，白送给人家都不要！”

虽是嫌弃，但周晓童从来没有扔掉过它们，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好在一边。

最里面有一只小小的铜镜，周晓童犹豫了一瞬，还是拿了起来。

以前她从不照镜子的，因为她的样貌确实平庸，混进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