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此时就再次证明了,请对了“娶亲太太”是太重要了。
别忘了顾凌烨是谁?那是一位知书达礼的老师。“大姨”是越讲理她越不怕。
她心里这时反倒有了谱儿,先假借劝许崇娅,开口就把“大姨”给捧得高高的。
她说长辈说的对,京城的风俗是要讲的。这不是迷信,而是祝福,是吉祥,是美好的祝愿。
而跟着不着急不忙慌,话风一转,又对“大姨”说,“我知道,您是为了孩子好,想要样样周。但您多少也得体谅一下,天下间往往事不由己,有个疏漏也难免。咱们办事是图两家人高兴,彼此也得担待一下,和睦才是第一位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姨”以为顾凌烨计止于此了,冷笑了一声。
“久闻洪家大名,听说在京城已经有几百年了。本以为孩子将来的婆家是最懂得礼节的。没想到,还不如我们根儿浅的许家。担待?得分情况。人一辈子就办这么一回事儿,事关两家人颜面的事儿,怎么担待?何况人心比人心,你自己当初办事的时候,你乐意含糊吗?”
要说这话确实是够硬气的。可老太太不知深浅啊。
得,结果一不留神掉进坑里去了,崴脚了。
只见顾凌烨淡淡一笑,“您老别急,我有个事还得跟您商量一下。”跟着过去小声儿在“大姨”耳边把楼下黄纸贴红“囍”字的事儿一说。
也就五秒钟不到,“大姨”就楞住了,跟着脸抽抽,就真像扭了脚筋似的。再过了五秒,她那又贫又碎的京片子,叫得一声比一声高。
“楼下的‘喜’字谁给换的,你们谁给换的?到底是谁干的?”
谁啊?罪魁祸首是许晓军和他一个好哥们儿。
敢情早上八点多,有人把单元门口的喜字给剐蹭了一个口子。下楼偷偷抽烟的许晓军就不高兴了。
当时陪着他在一起的那个小子是区办公室主任的儿子,就说“你们家那喜字也太单调了,还写大字呢,多土啊。刮了就刮了吧,咱们换一个。干脆,让我姐姐剪个大红喜字出来,要两个喜的。咱们再贴个大黄纸上,红配黄那多醒目啊。”
这么着,俩四六不懂的小子,就玩儿了回“洋的”。
搞清楚始末,为许家的事儿殚精竭虑的“大姨”差点没背过气去,许秉权夫妇也差点没用目光把儿子给瞪死。
这时反倒是顾凌烨充起了大气,直说“年轻人不懂,也是好心,无妨无妨。何况事有疏漏本是难免,好事多磨嘛。”
那后面还有什么可说的啊,顾凌烨已经把理、礼、情熔为一炉,不由许家不让步,不妥协。俗话说得好啊,既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再玩儿什么聊斋了。
所以最后,还是采取了洪衍武的倡议。下楼之后,新娘让新郎亲自抱到车上去,鞋不许沾地。
虽然洪衍文是累点,可有这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已经不错了。洪家哥儿俩不能不对顾凌烨肃然起敬,心怀感激。
洪衍武也没忘了张罗,一边让“三戗子”下去换喜字,一边又让“虾爬子”去拿车里的相机,准备待会好把这浪漫的一幕给拍下来。
这样许家人也就重新都有了兴致,每个人只觉得好玩。不多会,听见楼下一声喊,大家都哈哈笑着跟新郎新娘下楼去了。
果然,这一下坏事成好事了。
在一片欢喧声中,在大院邻居们的瞩目中,新娘许崇娅搂住爱人脖子的心情,根本不能用“激动”这个词来形容,她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的幸福和满足感中。
时间、空间对她都没有了意义,她巴不得这段路永远走不完。
而跟在后面的一众人群呢,起哄是起哄,真溜达到车队前时也傻了。就连许秉权心里都打了个突儿。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