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起来了。
“可不嘛,我爸爸就这样儿,老头儿们对现在的年轻人总是理解不了,动不动就拿旧社会比。说什么死了多少人才打出社会主义,当初当初有多苦,有多难!老正统一个。”
“我爸也一样,什么都要管,在家里连跳跳舞也要干涉,一张口就是‘你要跳着迪斯科走到去吗?’还说留长头发、留胡子影响不好。美国人日本人留长头发,不也搞得挺富吗?咱们倒是社会主义,可搞了几十年还那么穷。”
“对对对,那帮老人家是故步自封、照本宣科的脑子。像我出国前,我爸妈就总嘱咐我,别学这个,别学那个,要保持华夏传统,国人本色。真要本色,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就行了吗?到这儿来干什么呀?我不明白,这么自相矛盾的话他们也能说得出来?”
“哈哈哈”一张张笑眼迷离的的脸集体爆发出一场哄笑。
可就在大家最高兴的实惠,“砰”的一声房门重重砸上的声音,又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但屋里的人跟本没看见是谁干的,也只听见两个人“咯咯”的脚步在走廊穿过,逐渐远去了。
于是便只能乱糟糟发出抱怨与喝骂。
与之相对的,很快大街上也有一个人开始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瞧刚才那帮人的样子,真是恨他们自己没把胎投到法国去。我们国家是穷,是落后,可国家的昨天是什么样儿?他们一概不管,那么挖苦,那么鄙薄,没经历过去艰难的岁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的国家的现在?”
同伴则继续相劝。
“嗨,哪儿学的那么左呀?要不说你是学工科的嘛,一分一毫太计较。得了得了,其实不就是说说嘛,也没别的,本来国家有些地方就是没搞好嘛,还不让说了?那言论自由怎么体现?”
“言论是应该自由,可不应该不负责任地乱骂一气。”
“哎,不满意才能求改变嘛……”
“呸,这是多么荒唐的借口。你想想,挑错谁不会?可没干活,只会挑错的人那叫什么?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要都是这样只会不满东挑西拣的人,我们的国家才完了。他们不干还嘲笑努力的人,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那是真正的蛀虫。真要是这种社会风气盛行,那还有谁肯干实事?何况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再瞧他们刚才的口气,对自己的国家哪儿有一点感情?哪儿有一点儿责任心?好歹是生你、养你、教育你的祖国啊。是,我们过去一味把资本主义国家说成是苦难深渊,太绝对,太简单,不够实事求是,可现在也不能又说成是人间天堂啊?这就是把又偏面信息误当成见识了,荒谬!要在国内,我非……”
“唉呀,在国内也没事。人家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刚才你听见没有?告诉你,那个风头最足的女的就是杨卫帆的老婆。这你没想到吧?其实你别不高兴。因为正是有她这样的人在,官面才会出钱组织了这次聚会。要我说,你这人就是太较真。官面的人都不计较,哄着他们。你理他们干嘛,这下好,没等开吃呢咱就走了,这可是除夕夜啊,就是舍得花钱,咱哪儿找饺子去……”
“杨……杨卫帆的老婆?你说的是真的?像这样的人也……”
这下破口大骂的人没话了,他只觉心里异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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