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大都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北域各部的首领会将族人们的命运,押在大势已去的渊氏一族吗?”那人如此回答道,而后仿佛耗尽了耐心,缓缓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且慢。”那龙影思虑了片刻后,问道“难道你不怕朕食言吗?”
“国恨家仇跟你我之间的恩怨,到底孰轻孰重?想必在鬼戎国主的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那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笑道“况且在这尘世间,没有永远的敌我。”
悬在洞窟的中央的灵石约莫一人高,正在持续地散射着月白色的光芒,默默地维系着七杀封印的正常运行。而那人则蹲下身来,右掌贴地并且催动丹田,墨绿色的灵力随即在地上飒然游移着。
紧接着,只见那灵石的表面黯然失色,洞窟里的磐石开始崩落。
岩壁上带有血红符箓的黄纸符微微震裂开来,就连镇在阵法四角上的金刚橛隐隐有了松动的痕迹。
封印其中的那道龙影逐一咬出刺在脊背上的七大黑钉,并且以角撞裂岩壁,而后冲天而起。见此情形,那人微笑着在云雾中隐去了。
这时,假寐中的钟离翊在半明半暗中霍然醒来,随即拔出置于胸前的长剑。他的那污浊的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光芒,惊愕地说“七杀封印牢不可破,怎会有如此异象?”
银钩悬空,地动山摇,有座破败的城郭裂土而出。凹凸不平的岩石从尸始山上滚落,白森森的骸骨顿时暴露在月夜之中。
此间昔日有座绥元城,原是关京道的一处繁华地。可惜后来,南华三圣跟渊启在此决战,不惜施展禁术搬山而来。
罹难的城中百姓血祭献鬼神之后,方才结出的这道七杀封印,将渊启镇压在此。鉴于此举有损宗门声誉,故而君守乐下令将这里列为禁地,使得太曜宗的长老们对此讳莫如深,个中隐情逐渐无人知晓。
漫天的星光倾落在雪白的鳞片上,那苍龙贪婪地呼吸着料峭的夜风,内心却在充盈着重返人间的复杂与喜悦。
当渺远的龙吟透过云霄传来鬼戎国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羽兕们纷纷垂首以示臣服,而各掌一方的诸部首领则顿时为之震悚。
然而这时,那位身穿带有飞鸟纹的银丝白锦袍的老人飞将过来,手里的长剑上面流淌着如霜的月光。
湑湑夜风轻拂着那人那花白的鬓发,而那苍龙则从那张褶皱明显的面孔里辨认出来者的身份,并且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向他问道“钟离翊,就凭你也敢截住朕的归路?”
“是又如何?”剑圣平静地回答道“难道你这么快便忘了,当年是谁将你封印在这里的吗?”
“朕此番死里逃生,不愿多造杀孽,你还不见好就收,速速退去?”它那黄澄澄的瞳仁里带着朦胧的血光,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鬼戎国昔日的暴君,可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钟离翊一针见血地说“为了冲破七杀封印,你已然耗尽了体内的妖力。如若不然,你的气息怎会虚弱至此?”
“既然你执意寻死,那朕便让你得偿所愿。”
“好啊,在下倒要见识一下,现在的你还有几分道行?”
苍龙在广阔的夜空中伸展着身姿,张牙舞爪地冲着钟离翊飞了过来,漫天的妖气里透露着强烈的杀意。而他则义无反顾地仗剑迎敌,挥落下来那束的剑光顿时劈开了尸始山。
与此同时,有道的人影出现在绥元城塌陷的鼓楼一角,正在悄然看着他们之间激烈的打斗。徐风吹拂着垂在他两鬓的黑发,那人的脸庞始终笼罩在灯影里。
“人力所无法战胜的是时代的无常,逆天而行必将深受其害。”只见那人朝着幽暗的星空高举双手,顿时仰天大笑,喊道“这个锈迹斑斑的世界已然积重难返,一切终将在主公的伟力下彻底覆灭。”
冬季的海岸正如卸了妆的美人儿,失去了往日迷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