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在,你再不给我住手,我就敲碎你的本命镜!”夕霜在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威胁言语,凭本能说出第一个最唬人的条件。
谢安在抬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笑容如昔“等我报了仇,你要怎么样都随你。”
“韩遂,你阻止他啊,别让他做傻事!”夕霜到了这种时候,只能向韩遂求救。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真的不是为了杀死影兽,它们固然要接受应有的惩罚,也是在幕后之手暴露出来以后,否则前功尽弃,线索再一次断了。
“知道了。”韩遂言简意赅说了三个字,用另只手随意对着谢安在挥了出去。谢安在以为韩遂要变相攻击自己,迅速做出防卫的姿态,准备应战。
虽知道韩遂的那只手看似还离他很远,谢安在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发热,他一低头却见韩遂的手已经贴在他的胸前,五指微微张开,一把抓下把长命富贵镜从他的身体中给剥离了出来。他的人与长命富贵镜一并呈现出冰蓝色,韩遂没有多看一眼,收了手,把长命富贵镜强行夺走了。
谢安在始终提着的那口灵气,随着长命富贵镜的离身,全部涣散开来,压根没有能力再次凝结起来,被他攻击的母影兽趁机又要反扑,被韩遂收起长命富贵镜的那只手,重新腾空出来,抓住后颈那一片的鬃毛上,拖曳着也一并甩进光阵之中。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场面重新恢复成原样,好似中间惊心动魄的一大段没有发生过。夕霜到了这个时候,才能够上前把伤重的谢安在扶住,老大不客气地对准他的后脑勺一记爆栗子“你要找死别在我们眼前啊,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去!”
谢安在要为自己辩驳,夕霜压根不给他任何的机会,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在他后脑勺拍了七八下,把他拍得连话也说不上了,由得她指手画脚地一通教训加训斥。而他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往下淌,把衣襟一并给打湿了。
“你再训下去,他就要死了。”水魄看得出来夕霜是动了真脾气,不敢多劝,只把严重的先挑出来说一说,“吐血吐到现在了。”
“我会治好的。”夕霜换了个姿势,边骂边以镜师治疗手法为他疗伤。谢安在只感觉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比刚才母影兽的那一记重击更加伤人。他对夕霜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尽管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嘴角却渐渐向上弯起。
“别骂了,我不会后悔的。”谢安在的声音很温和,一如既往,“你下手别那么重,这是在救人,不是要杀人。”
夕霜憋不住嘴角的笑意“有能耐了,还能开口说话了是吧,那就不用我来给你治伤了,自愈得了。”可她手底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不多时,白皙的额角一层汗,消耗的灵气委实不少。
谢安在彻底安静下来,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夕霜,看着她灵巧的十指在身上游走,施展镜师独有的治疗术。夕霜在这样的目光下,也实在骂不下去了。她不能说谢安在做错了,要是换做是她,面前站着弑母的凶手,她应该会更加失控,除非是咽下最后一口气,否则她一定会强撑到底,为娘亲报仇的。
她不说话,谢安在见她眉毛轻轻皱起,反过来问道“你要是心里头生气,尽管骂我,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没什么了。”夕霜指尖的镜辉在谢安在的脸上抹了一下,把那些碍眼的血渍全给清理了,“我不是说报仇是错的。”
“只是觉得我不合时宜,又觉得我不自量力。”谢安在暖暖地笑起来,虽然笑容中带着苦涩,“别瞪着我,其实道理人人都懂,有时候做起来真的很难。”
夕霜收起手,随意挥了挥道“是,做起来很难,可你首先要保住性命。有韩遂在这里,影兽又跑不掉,你着急什么!”
她突然感觉到裙角被什么拉扯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看,见那只影兽蛋不知从哪里咕噜噜滚过来,一直滚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