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闻。旧事存而不论,却忌有人邪念提及。我在事于外,并非杂情能扰,娘子等困居禁中,切记不要短于自谋。”
讲到这里,李潼不乏几分惭愧。眼前两个娘子都是真心托他,而他在外看起来虽然颇具威赫,但娘子们困居禁中,却连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未必能保证。
就连他四叔家眷都因忤意而尸骨无存,李潼也实在不能保证他在外的铺设营张能不能够保全家人,略作沉吟后,他便又对王妃说道:“薛师招引妖人入苑,诸事不能常情度之。若真有杂情滋扰,王妃记得勤访姑母。尚药局有御医名沈南璆,我也悉心教他,若真有杂情滋扰,王妃可以代我将人引见于姑母。诸事无需争强,待我归都,自有决定!”
郑文茵闻言后便也端坐起来,肃声道:“殿下请放心,夫妻本是一体,妾但有一息尚存,绝不让世间妖异轻损殿下羽翼!”
“我也是!殿下放心于外事,只要还有寸力,绝不让外人损我苑中家人分毫!”
唐灵舒也摸着发顶金钗,凝声说道。
“只是短时,只是短时而已……”
李潼听到两个娘子的话,心中半是怜惜、半是愧疚,或许是他把事情往险恶处想了,但是这种早晚提心吊胆的日子,也真的是达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人命从来没有高低贵贱的区别,他也从不将自己与家人的性命寄托于某些无谓之人的大局之中。他奶奶或许对薛怀义那个大光头宝贝的不得了,但他想到自己家人被拘在禁中、或有朝不保夕的忧患,同样也有剜心之痛。
与两位娘子交谈一番,又叮嘱二人不要将今日谈话外泄。
然后李潼又召来司苑女官徐氏,看着徐氏往年更显富态的面容,先是笑道:“几番出入,往来匆匆,无暇与徐司苑浅叙故事。只因职事杂多,不是疏远故谊。”
徐氏听到这话,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忙不迭垂首道:“殿下势位高在,内外都有所闻,仍能念及故事,妾已感怀良多,岂敢再有妄愿。”
“旧年自立尚且不能,唯赖近人帮扶,如果没有这些故谊,也难奢谈今日所享的殊荣。”
李潼讲到这话,也并非纯是拉拢人心,他兄弟刚出阁那会儿,于世间可谓是举目无亲,一丝一毫的助力都弥足珍贵,特别徐氏所引见的苏约,更是助益良多。
“苏君或是浅于学识,但却重于诚义。如今就事西京,是我的肱骨助力。来年事态翻转,能有更多从容,我必竭力助此玉缘!”
徐氏听到这话,便惨然一笑:“殿下有此挚言,妾已经感激无比。苏郎能够附从麟种,将要兴于云端,妾也由衷为他高兴。但浊质如何,妾自有知,卑苦时或能相望慰藉,但如果长久恃此,只是惹厌。
男女情事之外,妾也为人妻母,夫家或是不容,但此身已经错许,更有骨肉割身成人。苏郎才用几许,殿下自度。但儿女是妾招引入世,此身或是不能盛享贵眷,盼能赠与儿女。”
李潼听到这话,不免几分动容,点头道:“司苑请放心,事托于我,一定不负人望!”
徐氏起身拜谢,然后又说道:“俗人或是不知,殿下是天意恩选之主,妾所知分明。但有所教,妾一定倾力无负!”
李潼闻言后,倒是颇有几分惭愧,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将自己召见徐氏的目的讲述一番。如果是时局中的正常权斗,他心里是有谱的,无非利弊的权衡。
可是薛怀义召来一些妖人,当中变数不免增多,让他有些拿捏不定。他率千骑离都拉练,这件事已经奏报给他奶奶,也不能说不去就不去,所以希望能借徐氏给家人铺设一条退路,如果真有什么妖异变数发生,能让家人有希望撤出禁中。
当然作这种打算的时候,他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真要有人罔顾大局的稳定、一定要用非常手段针对他,眼下的他掀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