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叹息道:“两位殿下真是失算,代王悖行是小,魏王失家为大啊!余者俱不足论,王道浩大,天家尊贵,广厦华堂,怎么能让王者漂泊江湖!若只陈情此节,魏王或许已经能……”
听到武攸宁这么说,二王也是有些傻眼,特别是武承嗣,更是纠结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登殿之际,只是满怀的忿恨,咬牙切齿势要攻讦代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还能借助此事达成更多。
懊悔之余,他紧紧抓住武攸宁手臂说道:“现在陛下已经有所示意,还能不能再作挽回?”
武攸宁叹息一声,沉声道:“无论如何,殿下不可入住梁王邸,一旦循宜就低,再要企高那就难了!既然陛下不愿朝士追究代王事迹,那就要申论该将魏王殿下置在何处……”
听到武攸宁这么分析,武承嗣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跟他能不能入住春宫相比,与代王的纠纷只是小事。这么看来,代王摧毁了他的府邸也并非全是坏事,又给他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不过刚才圣皇陛下那副震怒姿态,让他至今思来仍有余悸,武承嗣已经泄气,一时间也不敢再回殿堂承受怒火,几人凑在一起商议一番,索性先去玄武城暂作落脚,由武三思等人出面奔走,联络朝士作议此事。
与此同时,新婚的代王一家也已经抵达了端门外,请求入宫见礼。
本来这种家礼,是不该从南省入宫,不过李潼刚刚得罪了武承嗣,当然不敢再去玄武门招摇,失礼就失礼,毕竟小命重要。顺便让他奶奶看一看,我只是一腔孤勇的花架式,得罪了武承嗣后,现在吓得宫门都不敢轻入。
不久之后,有宫官行出,将代王一家由隔城引入大内中,王妃郑氏被引入别殿与先一步出发的房太妃与太平公主汇合,至于李潼则被安排在了偏殿中。
李潼在偏殿中一坐就到了正午,自然觉出了不寻常,须知按照正常的礼程,他们在禁中参拜之后,还要转去孝敬皇帝庙祭拜,然后再归邸接待宾客。
眼下被他奶奶晾在这里,自然不算什么好事,但幸在也没发生更加恶劣的情况,比如武家那几个货冲进宫里来以多欺少的凌辱他。看来,他奶奶是已经暂时压制住了那几个玩意儿。
眼见时间将入午后,李潼才终于得到召见,登殿之后不见别者,只有他奶奶武则天端坐在殿上,侍立的女官宫婢们一个个敛息凝神,使得殿中气氛紧张又压抑。
李潼趋行入前作拜,还未及抬头,殿上已经响起了武则天低沉严肃的声音:“谁给你的胆量?”
李潼自是做好了遭受诘问的准备,闻言后便低声道:“臣孤弱一人,陡遭发难,一时……”
“你是孤弱?强使府员,穷驱坊丁,堂堂王邸,须臾攻破,若魏王当时在邸,怕将遭不测!如此凶恶的行径,是你狡言孤弱自怯能够免责?”
武则天拍案怒声,眉眼间满是凛然。
李潼则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臣不敢奢求免责,惟求能详陈事情前后。恩亲眷顾,臣幸能论成人事,结谊山东名门,竟日喜乐陶醉,盼能十全十美,不负群声称赞。殊荣在享,岂敢有一二寻衅滋事之念?
薛师与我,旧情长远,不知何事存隙、竟得反目,率引徒众千数之巨,障车刁难,旧情痛失,陡遭非礼。
闾里徒众阴结暗聚,沿途追扰迎亲仪仗,丈人郑融门风严谨、礼仪端庄,因此扰乱,竟不得不逾越礼规,持杖驾车、护引新妇。
当时扰乱,绝非短时立就,金吾卫巡察闾里,竟无片言递告,主事者心迹如何,臣不敢深论。”
讲到这里,他又深拜下去:“臣与魏王,积衅非是短日,何以积此,臣亦不敢论深。累卵之患,崩于一夕,仓促之间,内外失顾,当时惟念直溯根本,唯恐良缘败坏,不敢喧闹于长街,只求从速定势于坊内,遂作悖行。
千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