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豆卢钦望却又开口道“崔舍人暂留外省,等待留直朝士于此集合。我与二公即刻过则天门,入政事堂抓捕梁王,杜绝乱命泄出!”
此言一出,且不说崔玄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狄仁杰也顿时皱起了眉头,上前开口道“崔舍人日常待制内殿,由他率众入宫护引皇嗣正合其宜!”
李昭德也开口道“崔舍人入引皇嗣,此乃与代王早定。临事换人,怕不能从容从速!”
豆卢钦望闻言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屈指一敲脑门掩饰道“诸令分发,难免思计杂乱,幸得二公提醒。只是,稍后朝士群基于此,总需要有人居此策应主持,若张相公能够在堂主事,则无患……”
说话间,他视线转望向李昭德并狄仁杰。
两人闻言后心中各有气苦,没想到豆卢钦望此刻就要下绊子。
凤阁外省仅仅只是一个政变途中发布应变命令的中转场所,只要接下来快速入宫控制住政事堂、掌握了更加正式的制敕之权,凤阁外省自然降格,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留派什么要员。
豆卢钦望刚入凤阁外省,便要一反此前途中约定,狄仁杰这里还在思忖对策,李昭德已经转身向堂外走去,并对崔玄暐和李道广招手道“南省自有豆卢相公坐镇,可以无忧。皇嗣居苑,护从寡弱,速速随我入宫拱护皇嗣!”
李道广自然跟随李昭德行出,崔玄暐看了一眼狄仁杰之后,心中略作权衡,便也快速的跟了出去。
“请相公大局为重,此夜若事不能济,则你我俱死无葬身之地!”
狄仁杰眼见这一幕,脸色也变得颇为难看,顿足对豆卢钦望说道。
豆卢钦望面色闪一闪,颇为歉然的对狄仁杰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在堂官员于此留守,他则与狄仁杰在禁军将士的拱从下直往则天门而去。
右卫将军豆卢贞松此时已经率领紧急召集的三百多右卫将士在此等候,至于准备更充分的右卫中郎将薛讷已经率领五百将士与李昭德等自会昌门进入大内。
眼见到豆卢贞松身后那三百不成阵势之众,豆卢钦望脸色顿时一沉,本以为李昭德只是负气一说,却没想到其人真的自作主张、先行一步。
“昭德刚愎自用,真是不顾大局!”
他恨恨低骂一声,然后又说道“且先守在则天门,速入左威卫集众用事!”
则天门后入直宿卫者情况要更为复杂,并直接受命于政事堂,眼前只有区区三百军众,豆卢钦望没有信心能够安全的将他们护送抵达政事堂。
且途中一旦发生战斗,让政事堂留直的梁王武三思得有警觉而直接向南衙诸卫下令,那么他们的主动权将荡然无存。稳妥起见,豆卢钦望打算先在则天门停留片刻,收集一部分皇城中的南衙将士,做好恶战的准备。
“绝对不可!此夜用事,在于敌之无备、我之迅捷,进则有机可趁,顿则恶战必起!”
狄仁杰这会儿额头上已经显出冷汗,直接否定了豆卢钦望的提议,并拉着他直往则天门行入“此夜门内在直右玉钤卫大将军权善才,同样心在正道,入门即刻招至!”
南衙这里卫府诸多,令出多门,一旦开战,则必成糜烂之势,接下来局面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敢笃言。
当然,狄仁杰也明白,豆卢钦望之所以有此想法,也是自恃他们关陇勋贵在两衙根基深厚,就算真的政令崩坏、全面开战,同样也具有着不小的优势。但如此一来,则就是自身不敢犯险,而将整个国运前程进行赌博。
眼见豆卢钦望被狄仁杰拖拉前行,豆卢贞松自有几分不满,扶刀上前道“相公所言乃是稳重正计,狄公既然与事,怎能如此慌乱就急!”
狄仁杰斜望豆卢贞松一眼,又望着豆卢钦望凝声道“代王殿下往夺北门,李相公已入大内,相谋者俱行于前,豆卢相公若一意留顿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