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拍掌喝彩道“代王殿下果真勇壮不凡,能托大事!这么快就定势北衙,此番大事成矣!请泉将军速速放行,容我入宫护引皇嗣殿下南面迎见群臣!”
泉男产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只是凝声道“请李相公见谅,末将行前,殿下严嘱,不见梁王首级,不纳南衙一卒入宫!”
李昭德听到这话,脸色陡地一变,又连忙开口道“南省行事,小生波折,我此番先行……”
“南省用事如何,相公无需诉我。不见梁王首级,不得入内!”
泉男产却不听李昭德的解释,仍是谨遵代王教令,甚至让羽林将士们登上宫墙,架起了弓弩。
李昭德眼见此幕,心情不免更加恶劣,索性上前一步,大声道“我非南衙将士,周身无有寸铁,入内拜见代王,可否放行?”
泉男产沉吟片刻,才示意兵卒们分开一条小路,李昭德回望薛讷并崔玄暐说道“你等速速归告,皇嗣安全无忧,着豆卢相公速速斩杀武三思,首级送来此处!”
薛讷等人闻言后,便转身复往南面行去。
当李昭德被引来见面时,李潼刚刚得知他奶奶仪驾正在西面仙居院,正打算率众前往。
“代王要悖信?明明前约议定,皇嗣南面受命,为何强阻南衙众入此拱从皇嗣?北衙或有万数甲士,即便人人追从,能敌天下之众?”
李昭德本来就不是好脾气,此前已经被豆卢钦望折腾得一肚子火,此时见代王也要出尔反尔,已经忍耐不住。
军士入前细禀李昭德引众而来的情形,又听到李昭德这么说,李潼停下脚步,望着李昭德凝声道“李相公何出此言?我若贪势,便不作前约,大事未定,岂能失信于诸公?但你等南衙用事,已经波折横生,我若将皇嗣送出,反是加害。三思首级何在?”
李昭德闻言语竭,片刻后才又说道“我孤身前来,能不能先见皇嗣一面,确定安危?”
“我若不足托,则天下无人能托!李相公无谓奔波虚劳,且入大业门等候消息,恐你我性命、所尚道义,已经在奸贼谋中!”
说完后,李潼也不再与李昭德浪费时间,抬手示意军士将之引回大业门,自己则率领三百名千骑将士往仙居院而去。
当他们一行抵达仙居院的时候,便见到另一名千骑果毅邓万岁已经在此驻守,眼见代王行来,邓万岁遥遥叉手扬声道“卑职奉内命入拱皇苑,请代王殿下止步容禀。”
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李潼本也不指望他奶奶身边还能全无设防,邓万岁出现在此地,也并不意外。
他想了想之后,便对邓万岁说道“请邓果毅入禀陛下,慎之既然已经至此,纵有洪浪滔天,众志为堤,必护我恩亲万全!请陛下安在殿中,无需外事为计!”
他这里话音刚落,苑中已经响起上官婉儿的清脆声音“陛下有问,殿下此夜行事,能无愧否?若问心无愧,可单身登殿来告!”
听到这话,李潼默然无语,站在原地又传令着李湛再引五百千骑将士,在邓万岁等人的布防之外又加一层防护,确保内外隔绝,然后他便往大业门而去。
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无论是李昭德那里所知的讯息,还是李潼目下所面对的局面,都说明把豆卢钦望这个老狐狸引入事中,真的是弊大于利。
虽然眼下他奶奶于仙居院已成困兽之态,但他现在也根本不能入内。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他都不可对他奶奶刀兵相向,唯有通过层层施压,彻底击破他奶奶的心防,才能让他奶奶认清现实,主动见他。
能够击破武则天心防的,当然是眼下代表着她对朝局控制力的武氏诸王的脑袋。眼下他已经砍了武承嗣、武攸宁的脑袋,但这两颗脑袋加起来,都不如武三思那颗重要。
毕竟武三思乃是政事堂宰相,只有干掉了武三思,才意味着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