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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唐太宗才被诸胡酋首们奉为天可汗,不仅仅在于大唐军队东征西讨、无可匹敌,更在于大唐这一份锄强扶弱的情怀。只要肯遵从大唐的指令与秩序,哪怕你只是部众不足百帐、领地不足百里的弱小胡酋,同样也能分得一块牧场生活下去。
如果要再作类比,那么大唐的羁縻秩序倒比较类同于西汉时期所施行的推恩令,只不过将这政令从国内转移到四夷进行实施。倒了一个东突厥,大漠南北却在东突厥的遗骸上发展出了众多的胡部势力。
虽然主观上来说,大唐就是要通过对周边区域的资源掌控分配、来确保周边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政权以挑战大唐的权威,但是在客观上,也的确是保全了众多的凭着本身力量并不足以维持生存的邦部势力。
应该说,大唐的羁縻秩序在当下这个中古时代,的确是最领先时代、也最宽大的统治政策。并不是一味通过野蛮的征服、肉体的消灭来干掉竞争者,而是通过资源的分配、让更多的势力参与进来,从而压制竞争者的发展空间。
这样的手段,不独在当下,哪怕在生产力已经获得高速发展的后世,也具有着极大的借鉴意义。
当然,这一切的政策手段能够维持运作的前提,还是大唐本身便需要拥有强大的实力。
不要说国与国之间的利益纠纷,哪怕是寻常百姓之间的矛盾争执,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互殴,一个三寸丁上前非要说句公道话劝和,且不说这话说的公不公道,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是绝对不会公道的。
当圣驾来到京西大营外的时候,营中唐军诸靖边健儿们尚没有接到出营的军令,但诸胡仆从军们却在各自首领的呼喝命令之下纷纷出营,乱糟糟的分布在营外郊野中,面向圣驾旗纛所在的方位便叩拜欢呼起来。
至于那些胡酋们,则就表现的更加兴奋,虽然圣驾左右都有禁卫将士们守卫阻拦、不准他们靠近滋扰,但他们各自也在道路两侧载歌载舞,欢呼连连。虽然说随同出征并不能让他们这样的兴奋,但在圣人面前刷一把存在感却是绝不能落于人后的。
在这一片欢闹的气氛中,李潼所乘坐的大辇缓缓驶入了营地内。将要跟随出征的文武群臣们,也都早已经在辕门内外列队迎接,一路拱从圣驾进入到中军大营中。
这会儿,李潼也已经换下了冠冕礼服,身着一袭轻便的战袍落座帐中,抬手示意行军长史刘幽求入前汇报诸路军伍汇集的情况。
“禀圣人,今三万靖边健儿俱已集整完毕,甲兵汇编六军,各置将主掌旗,左右卫军四营、分掌节钺旗纛……”
伴随着刘幽求的禀奏,各军主将也都纷纷起身拜见圣人、以作受命。这些将领们自以青壮为主,既有杨放、赵长兴等靖国功臣,也有郭达、李阳等心腹,还有黑齿俊等将门后进,以及过往朝廷所挖掘出的王晙等边臣干员。
这一次的西征,也是大唐军方进行更新换代的一个过程。尽管唐休璟、王孝杰等老将们仍然会随军出征,但他们的主要任务已经不是率军作战,而是作为参谋备问、以及各自负责一些其他的事务。
老将们的韬略经验自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如今的大唐也已经是新人事、新作风,未来边计军务上想要继续获得长足的发展,自然也需要源源不断的将才涌现。
除了大唐本身的将力人才之外,眼下大帐中也有许多胡酋参议。像是这一次征事名义上的受益者青海国王慕容万,勤于王事的奚酋李大酺等等。
青海国王慕容万率领一万军众参与此次西征,这已经是如今安乐州青海国能够征发出来的所有丁壮力量。为了大唐这一次收复青海的计划,这些吐谷浑遗民们可以说是赌上了所有。
奚酋李大酺虽然表现的非常积极,但却并不是出兵最多的一个胡酋。毕竟奚人领地位于遥远的东北,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