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个不起眼的箱笼里,匆匆洗漱后又转去侧寝安抚两个起床气、闹别扭,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少王。
世道浩大,任何人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在或不在,世人生活总要继续。
长寿二年元月典礼接连举行数日,之后百司各行其序,朝事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
上午时,李潼在云韶府接到他姑姑太平公主的通知,让他今天提前下班,前往雒滨坊别业准备接待司宾卿豆卢钦望。
前来通知的是李潼的大表弟薛崇训,这小子身穿绯红官袍,虽然极力作大人模样,但还是透露出一股难掩的稚气。
元月庆典中有一项内容是加授百官,像李潼散官就加第七阶的统议大夫,是正四品下的品秩,但本身领职并没有变。这对一心想再搞个王爵的李潼而言,也实在是聊胜于无,无非俸料、禄米加多一点而已。
但薛崇训就不同了,直授正五品的朝议大夫,且解褐出仕,直接就担任殿中省下属的尚乘奉御这样的五品职位。
“解褐入仕,感想如何?”
看到薛崇训到来,李潼便笑呵呵问道。他这个表弟,年纪不过十二岁出头,却已经是绯袍在身,也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做得好不如生得好。
“署中诸众待我还算和气,只是出入无事,衙堂实在无聊了一些。”
薛崇训闻言后便一脸苦笑,上前拉着李潼说道“表兄能不能劝告阿母几句,我真是愚不堪事,实在不想闲坐衙堂!”
李潼听到这话,也只是感慨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小年纪便坐上了旁人企及不能的高位,居然还一脸的不情愿。
老实说,他对这个职位实在是眼馋得很,甚至一度想帮他二兄李守礼谋求一下。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他姑姑抢了先。
尚乘奉御执掌内外闲厩之马,南衙禁军所用御马便包含此中。虽然他奶奶扩充北衙禁军,将一部分闲厩事权收归内省,但这个职位同样是大有可为。
关乎到禁军人马事务,李潼纵有设想,行事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前段时间搞马球联赛、给张克己搞了一个闲厩副使的职位,也是在进行铺垫。
可是他姑姑做事就没有这么多顾忌,直接出手便将儿子安在了这个位置上。殿中省职官本就不同于外省其他寺署,主要用来安排宗亲与勋贵等亲信徒众,用人主要还是看皇帝心意,外朝能够干涉的力度很小。
李潼倒是比较了解他姑姑的想法,这么做未必是有什么明确的弄权思路,更多的还是类似于一种单亲母亲的要强,虽然儿女们没了父荫可恃,但并不甘心让他们落后同龄人,反而要比同龄人过得更好。
不过为了这一点要强,就给儿子弄个五品官位,这也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攀比。
“说的什么蠢话,既经凤阁给敕,就已经不再是私庭授受。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用心于事,不要杂想太多。”
李潼拍拍他肩膀,有些酸溜溜说道。
薛崇训闻言后则是一脸苦相,哀叹道“我空坐衙堂已经觉得无趣,难道还要入厩饲马?整日游魂一样往来皇城,都没了时间去伴幼娘游戏!”
李潼听到这话后,更想踹这小子两脚,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你这小色鬼是真不知道世上有比女人更有趣的事物啊!
他还是压着火气勉励一番,让这小子以后官事上有什么疑难,就赶紧来请教自己给他支招。
之后他又召来杨冲等府员,将府事交代一番,然后便与薛崇训一起离开了云韶府。
行至皇城端门附近的时候,李潼看到肃政台官署前群众云集,一个个翘首以望。宪台本就是皇城中人员最臃肿的机构,这会儿那么多人凑在一起,也实在是引人注意。
“去问一问,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那些言官爪牙如此围聚,李潼心里也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