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秦见到大人物时并不会激动。甚至今日见到大皇子也只是寻常待之,毕竟原本的裴盛秦可是觐见过秦皇的贵族公子。但当他真正见到苻登时,却还是难以压抑内心的澎湃,因为那是一个值得后人去敬仰,去崇拜的悲情帝王。甚至可以说,单论为前秦做出的贡献,苻登比起扫平诸国的世祖皇帝苻坚,亦毫不逊色。苻坚打下的史无前例庞大疆域,却是苻登在负责守护。
“孤奉父皇旨意,去海边迎接凯旋归来的裴部水师,哦,如今裴部水师已改称天策军了。天策军袭取会稽之事,想必南安王已听说了吧。喏,那是天策军主将裴元略裴太守,那位少年郎则是天策军真正的主事者,裴太守之子,羽林郎裴盛秦。”
顺着大皇子手指示意,苻登先后将目光扫过裴元略与裴盛秦父子,正巧与裴盛秦目光相对。似乎是看出了这少年郎目光中的崇拜之意,苻登对裴盛秦大感兴趣,回以了善意的目光。
“早闻我朝有一偏师以奇计破了会稽,原来便是裴太守父子,贤父子奇策救国,实在是令人钦佩。”在徐、豫等靠近前线的州郡,裴盛秦父子夺会稽的故事早就传播开来,甚至被说书人改编成了话本评书,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苻登所部乃是从陇西远道而来,虽也在路上得到了有支军队攻下会稽的情报,对具体的情况却知之不详。但着并不妨碍他对裴元略父子表达敬意,以苻登的心智,如何会不知道此时拿下会稽对前秦意味着什么。
“南安王谬赞了,我父子微末之功,何足挂齿。”裴元略谦虚着,并不多说话。他虽是粗人,但混迹朝堂几十年,基本的政治智慧还是有的。大皇子和南安王,这一个长一个贤,可是有竞争关系的。两人同时在面前,除非公事需要商议,否则他与谁多说闲话都不好。
裴盛秦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虽说崇拜南安王,当下也只好朝苻登规规矩矩地一揖拜见,道声谬赞了事,不好说太多闲话。
此时苻登在人群中也看见了苻融,不得不说皇室之内很难以辈分论交,苻登和苻融其实也是差不多年纪,却差着两辈。这一对本以为阴阳永隔的祖孙相见,又是一阵唏嘘,自不必提。
大皇子今日虽没有完成拉拢裴盛秦的目标,但也并不着急,毕竟裴盛秦就在这里,后面有的是机会。相反,今日接到了死而复生的征南大将军苻融,还遇到了南安王苻登与其麾下五万勤王大军。可以想得到,当大皇子带着天策军、征南大将军、陇西勤王军一起回到项城时,一定能给秦皇一个惊喜。
大皇子满心欢迎,当即邀苻登同行,共归临沂,休整几日后再一同赶赴项城。苻登自无不同意,此时项城已聚集了数十万勤王大军,虽说还是多多益善,但并不是急缺。休整好了再过去,总强过去一群疲兵。
两支队伍合并,陇西军跟在王镇恶所率的徐州官兵后面,一起向临沂进发。
黄昏时分,入秋的天色已蒙蒙泛黑,临沂城墙已经肉眼可见。这次南征朝廷可是准备了百万大军消耗的物质,堆积在靠近前线的各城池中,其中就包括临沂。如今朝廷大军减员数十万,相当于凭空多出了足够数十万人消耗的粮草物质,因此,如今前线附近各州郡的资源都极丰富。
临沂城早已得到消息,开始为凯旋的将士们设置宴席,炊烟袅袅。还未进城,队伍中的将士们就闻到了酒肉的香气,不由松懈了心神。
包括裴盛秦,此时同样松懈下来,一边看着沿途风景,一边和王国安随意闲聊。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嘭!”
一群黑衣人从道路两侧的草丛中窜起,手中扔出一个个圆球,在半空中炸开后飘出黑烟。
黑烟蔓延,长长的队伍中间某一段全然被烟雾弥漫,看不清其内情况。很显然,这些黑衣人是有目的有预谋的,黑烟所笼罩的,正是队伍中裴盛秦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