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这个传承可不能在我家兄弟手里断了。大兄他只一小女,我家小儿怎样都要入选营中,才算没有辱没祖宗!”
对于刘长这一家,沈哲子倒也并不陌生。几乎先汉时就为自家荫户,到如今除了姓氏之外,几乎已经与家人没有了区别,甚至比一些别支族人们还受信重。因而刘长有这想法,沈哲子倒也并不意外。
刘长又欣喜道“本来我家小儿距离入选尚有些差距,只是今天入选一批增多,才有幸被选中,否则我便要再加把力气再抱一子。哈哈,如今家里掌兵者越多,也更需要能任事的自家人听用。”
沈哲子闻言倒是莞尔,这本就是他的构想之一。
虽然北伐用兵必然要更重北地流民,南人并不适合大批量渡江北上。但想要掌管庞大军队,自家也需要有足够的底蕴。要知道那些流民为兵者,可不是什么苦哈哈任由兵主摆布,其中错综复杂的乡里宗族关系。如果主将本身便无强大的亲卫,分分钟被架空哗变都有可能。
所以,今次归乡后,沈哲子除了整顿商盟和隐爵接洽的事情之外,也存了练兵的打算。没想到他还没提出来,自家长辈便已经将这事提上了日程。虽然按照龙溪卒的标准去练兵算得上有些奢侈,耗费惊人,但如今自家也不再完全仰仗田亩所出,大量财货入门,若全都屯在库房中,实在愚不可及。只有花出去,财货才有意义。
“这倒是一桩喜事,稍后去龙溪庄里支取一些钱粮,算我给你家小儿的贺仪。”
沈哲子笑着摆摆手,让刘长退下了。
在门外又等了片刻,公主才在侍女们簇拥下行出房来。今早礼拜舅姑之后,她才算是正式入门,成为沈家的人。
沈哲子在门口转头看,只见公主穿了一件绛色直文罗袴,头上顶着新妇盘髻,两缕鬓直垂下来,竟有了一丝这个年纪罕见的端庄秀气。
见沈哲子有些诧异,公主略有几分得意,语气却带些不耐烦“快些行了,若去得晚了失礼舅姑,可不是我的错失!”
于是沈哲子便领着公主行往老爹和母亲那里去,一路行过,家人们早得了吩咐,洒水洗尘,将道路冲刷的干干净净。
沈充与夫人魏氏端坐在堂中,身后侍立着数名姬妾。厅中人数众多,左边是各房长者,右边则是沈充这一辈的堂兄弟,以及出嫁的姊妹,今日也都回到家里,等待新妇礼拜。
原本吴中礼节乃是新妇入门行过大礼后,次日礼拜舅姑,然后去各房拜见长辈。但今次沈家迎进门的乃是公主,各房长辈自然也都不能摆谱,早早便来到这里等候。
似乎是想到自己初为人妇时的情景,夫人魏氏见待遇如此不同,心内便有几分吃味,郁郁道“新妇礼见,众多长辈都已经来了这么久,却还不见新妇踪迹……”
沈充也是宿醉,强打起精神坐在那里,听到夫人这话,便有几分不悦“少年人渴睡晚起,夫人又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可怜我孩儿青雀,这么知礼名事的小郎,求我吴中哪家女郎不可得?帝室虽贵,终究际遇有差,未必识得温婉体贴夫郎……”
魏氏有些遗憾道,她对这桩婚事确实不怎么中意,在她心目中,皇室虽然尊贵,但终究太遥远。她家家境殷实豪富,儿子也不怎么仰仗母家提携,最相称的自然还是吴中的顾6之流高门女郎。
“真是妇人之见!”
沈充低斥一声,继而正色道“这话你不要在青雀和新妇面前说,罢了,以后都不要提。孩儿自有福气担当,闲言冷人肺腑。”
魏氏听到这话,便不敢再多说,从侍女怀中接过小儿子沈劲,那小家伙儿一手持着糕点往母亲口中塞,让夫人有些伤感的心情转好过来,心内决意日后小儿子婚配,一定要选吴中高门。只是又想到那长子青雀数年前也偎在身前嬉戏,如今却是儿大不由娘,已经成家,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