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最多的除了沈克之外,便是陆晔这个老家伙还有被王导恨铁不成钢的王彬。这两人分别代表了吴人清望人家和青徐侨门,受欢迎理所当然,不过彼此的成果却有参差。
陆晔主要交际的还是吴人群体,在京口而言就是商盟。可是商盟不同于与隐爵,主体乃是吴兴人家,除了利益的往来之外,还有一层乡土知交的基础,相对而言凝聚力要强一些。而且如今沈充已经成为东扬州刺史,在政治上给这些人家的出路还要胜过陆晔。
陆晔眼下能够依靠的,只有他家本来的清望和自己大半生积攒的人脉资历,主要就是在推动迁都吴中,但是由于沈家在会稽的势大和吴兴固有的基础,所以他能够选择的地方并不多,只有丹徒、吴县两地而已。
如此明显的意图,势必不可能获得太多的拥戴。即便拉拢了一部分吴中士人,也都是早已经被商盟边缘化,非既得利益者,造不出什么声势。就连顾家的顾众都明确对沈克表态,并不觉得迁都吴县是个好选择。如果不是沈家有立场的顾忌不便明确表态,陆晔连这一点声势都造不出来。
简而言之,东扬州的成立,已经初步将商盟的利益合作与各家本身的政治诉求初步整合,吴中不再是顾陆人家能够一言决之的地方了。在沈克这个商盟总裁的奔走联络之下,商盟尚算稳定,虽然也有一些人家希望能够迁都,但并没有当做一个正式的政治口号来喊。
但是隐爵方面情况就不容乐观,王彬到达京口之后,应该是与王舒达成一些共识,有了王舒的支持,表现异常活跃。除了其本身奔走于京口各家之间外,原本跟随在王舒军中的那些王、葛人家子弟在京口年轻一代中也大受欢迎,广交朋友。
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早先留在行台任职的陶侃之子陶夏,近来与王家那些子弟们来往颇为密切。依照沈克的猜测,陶侃将废庾氏的流言极有可能就是陶夏扩散出来。
王家为首的青徐侨门在京口卖力吆喝,自然会让那些不得志的侨人颇动心思。按照沈克的说法,过去这短短时间里,京口年轻一代已经出现什么五友、四俊之类的称呼。大多是京口本地侨人子弟们与王家子一起捆绑宣传,邀取一些名气。
“人贵自知,这些年轻人也真是不自爱,时下明珠俱在我家庭内生辉,旁人又如何能分光?”
言道这一件事的时候,沈克已经忍不住冷笑说道。诚然这种捆绑宣传在以往是一个极好的邀名手段,但是如今沈哲子名望已是如日中天,沈牧之流都有大功在身。那些年轻人们无一桩事功在身,无一点才干彰显,每日在京口后方瞎混日子,自我吹捧的越厉害,越会让时人感到不耻。
这些小事,沈哲子倒不在意,只是笑语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只是隐爵近来产业变更,叔父可有细目?”
沈克听到这话,便将随身携带的一份书卷递给了沈哲子“近来隐爵诸多资股变更,让人目不暇接。单单易资之收,本月便有几十万巨!”
所谓的易资,便是交易的印花税。为了免于压制人员的流通,沈哲子制定的印花税额并不算高,居然能有几十万钱的收入,可知当中财货的交易应有亿万之巨!
隐爵本身就是商盟的下游组织,所谓的资股只能影响到拿货的份额,无论在谁手中都无所谓,反正供货权还在商盟这里,资股再怎么变更,下面都闹不起来。况且西阳王犯事后,庾条已经第一时间将其名下诸多资股产业转到沈哲子这里,加上庾条并庾家亲厚者本身所有,在资股方面,隐爵是翻不了天的。
但是京口具体的产业,尤其是直接面对市场的货栈之类和下游的许多分销渠道,仍然掌握在具体的隐爵人家中。如果要出问题,这一方面是比较容易出的。
沈克脸上不乏隐忧之色,指着沿途运河旁边那些林立的货栈,说道“假使别有用心者笼络下游,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