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北斗尿了，因为怂。

在他看来，穆小柏的这番话，无异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还不明显么？两个神经病，跑警察局来捣乱，其中一个还带着枪；然后，巧不巧的，这个带枪的神经病，把自己的枪甩给了之前被警察抓来的另一个女神经；最后，女神经一枪一个，把两个后来的神经病，全都给打死了……

射速太快，他不知道，娃娃脸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现场的警察，除了穆小柏以外，一半把头转向娃娃脸，一半看向杜皮。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就好人做到底，把他们团灭了吧。

哦，对了，还有外面的直升机。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这两个家伙并不是真的神经病啊，人家只是看不惯他们的嚣张，这才冠之以名。

可问题是，倒在血泊中的这位，已经被枪杀了啊，还是他们局里的家属。

就算是现场绝大多数人都已判断出，真正的行凶者是杜皮，也没人敢去指正他。开玩笑，这可是位能够“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大人物，人家才是真正能做到“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而且毫无思想包袱的狠角色，还不用自己动手的。找他麻烦，比直接面对死神，死得还快。

死道友不死贫道，要牺牲也是牺牲这位漂亮可爱的小家属了，谁让她那么不长眼，第一个惹恼了人家杜大人呢。

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杜皮心中更是天使与恶魔的频频交手。

到底要不要，把这个瘸子一并杀了呢？

天使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已经杀了他的随从，又是个可怜的瘸子，就不要多开杀戒了。”

恶魔说“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又是个有背景的人，还一上来就把矛头对准你，今日不杀他，小心他日被他反咬一口翻不了身。以你的遭遇，早晚是要做大事的；做大事的人，不可以有妇人之仁，一定要让他死得透透的，一点算计你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天使还说……

穆小柏上前扶起了成北斗，四下找不到精神病院的标记，只好向同事们求助“我说，哪位弟兄知道，精神病院的医生，通常会在那些病人的什么地方，留下标记？我想看看他们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得，这位还信以为真了。

在正主杜皮没下定主意前，他们也不能冷场啊，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出起了主意，有说胳膊的，有说屁股的，有说脑门的，有说脚底板的……

眼瞅着人越凑越近，讨论越来越热闹，突然在人群中，爆发出一陌生男子的吼声“安静，都给我安静！”

虽然陌生，但这底蕴深厚、压迫感十足的一声吼，还真的就让现场安静下来了。想要在纷繁复杂的官僚体系下生存，具备这样的条件反射是十分必要的。

成北斗面露难色，这是他设置的手机铃声，只针对一些特别来电。而现在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这位面善警官嘴里的精神病患者，争取熬到外面救兵的赶来。

没有那个人的表情异动，逃得过表演术的锐利监视，信息反馈回去后，杜皮也是心中一动，便再次放权，让表演术控制住成北斗，将身前的穆小柏一把推开，侧着身拿出手机，滑屏解锁后，将电话接通并按了免提“你好！”

“办妥了？”听声音，是个老人家，七十左右。

“快了！”

“有麻烦？小马出手没？”

“没！就是有几个死者的家属，到这里来闹事，缠着那个杜皮又拉又打的，一时劝解不开，恐怕要耽误一点时间。”

从沉思中回过神的穆小柏醒了，惊语“他，不是神……”

根本不用杜皮指挥，立刻就有好几个人，上前捂住穆小柏的嘴巴，不让他坏事，保持现场的绝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