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说出大明即将出兵的实情,毕竟面前的两人在现实意义上是“敌人”。
岛津两兄弟同样目瞪口呆,在之前的构想里,大明深陷内忧外患,出兵帮助高丽的概率极小。在他们的思考当中,占领高丽,建立入侵大明的桥头堡是势在必行、且一定能行的。谁知道猜想中不会出现的劲敌真的会不顾现实掣肘、出兵援朝?
所有人当中,只有拉克什明白我的意思,他当即接口道“大明朝作为高丽的宗主国,或不发兵,若是发兵一定务求全功。到时候玉碎瓦全、实属难言,故是进是退,还需提前思量才是。”
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我之所以对着岛津义久两人说出刚才那些话,就是要告诉他们,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深陷其中,到时候清算之时,只怕朋友不是朋友、道理不是道理。
岛津义久沉默良久,忽然又问出一句话“你会参战吗?启蓝。”
我默默的拿出水军都督的印玺,递给了岛津义久。
这位九州的智者拿着印玺,长时间的看着,仿佛要把字符的纹路可在脑海里一般。
“听闻你在西洋时,帮助英国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西班牙,可确有此事?”岛津义久头也不抬,沉声问道。
“所言非虚。”我也并不谦虚。
“就靠我们乘坐的这种船?”他又问。
“没错,成百上千。”我实话实说。
“这不公平!”岛津义久重重摔了一下酒杯,瞪着我道“这样的战舰,一艘能打我们扶桑一支舰队!这根本不公平,你说是不是?启兰!”
我知道,他不是作为敌人抱怨我舰队强大,而是作为武者,作为战士,为不能和强大的敌人正面较量而愤懑!
我懂他的意思,但我的答案依旧冰冷“这个世界上本无公平,对不对?如果有公平,山中鹿介对着新月虔诚发下‘让我受尽七难八苦’的誓言后,怎么会仍然兵败身死、身首异处?如果有公平,重义之长政又怎会一生追求正义、却不得不刀刃自向?没有公平的,没有!”
岛津义久沉默的低着头,只是看着那枚印玺,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低着头问道“这一仗之后,你有什么打算?留在大明做官吗?”
我笑而反问“你有什么建议?”
岛津义久笑了“启兰,你总是超越年龄的明智,你的答案分明告诉我,你不会长久的留在大明!对不对?朱家皇帝气量狭隘、不容能人,你留下来只会天天活在愁苦之中,日日提防着从天而降的灾祸,对不对?”
我笑的很愉悦“古语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所做的一切,乃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内心坚守,为了祖辈遗训。至于将得到什么、将面对什么,这些纷纷扰扰又岂在我的思虑之中?”
说着,我站了起来,朗声颂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武穆当年写下此句时,又何曾考虑过身后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且行大义,千秋功罪,自由后人去评说吧!”说着,我仰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岛津义久和岛津家久奋然起身,家久对着我举杯慷慨道“当年在九州一见,便知启蓝实乃我辈英杰,长兄就曾说过岛津家终生不与孙氏为敌!想必今日此话依然作数的吧!”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长兄岛津家久。这位岛津家的家督深深的望着我,再次问出一句话“怎么演?”
又一次问的没头没尾,但我却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他已经加入了羽柴军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