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努力忍住笑,这个从乡下来给老爷看门的人是大太太的远房亲戚,脑袋的确是不大灵光。
裴九天脸色一沉,倒也不好发作,毕竟是老江湖,尽管被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你是说,那个小偷是拿着虎皮进来的?而不是从屋里偷走的虎皮?”
“是的老爷,这个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我脑袋‘咕咚’之前,我还笑话他是拿虎皮扯大旗来着呢。”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裴九天对大太太给推荐的这两个“绝对忠诚的自己人”实在太过无奈。
裴九天心生疑虑,自己的确有一个用虎皮包裹的至宝,但只有他和裴峰、裴青、裴中海几人知道,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为何他会知道有这件东西,竟然还从外面拿来虎皮,装成盗走了这件东西来迫使裴青调走纪坤呢?他们的目标,难道就是虎皮锦盒?最主要的是,府里的内奸到底是谁?
俞几乌说道“老爷,如此看来,他们至少来了三个人,娄一鸣佯装偷盗,程净之持枪挑战,巫马心飞针暗伤。”
裴九天沉声问道“俞师爷,有什么办法可以除掉不沾老贼,为我的青儿报仇?”
俞几乌略一沉思,说道,“大家可曾记得二十年前,端国十八王戮力同心之时,街巷孩童口中的歌谣么?”
裴九天和常安众人暗自皱眉,不知道师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首歌谣在端国无人不晓。鬼王的毒铁王的枪,血王银针无处藏;鼓王的聋风王的盲,哀王笑过满身伤;杀王的虫蛮王的壮,怒王铁钩穿肚肠;雨王的癫雷王的狂,阵王困你没商量;山王的斧马王的缰,旗王一动撼山梁;寒王的冷电王的强,战王无人能抵挡。
“鬼王的毒铁王的枪,血王银针无处藏。”俞几乌说罢,向裴九天抱拳道“老爷,您手眼通天,自然知道端王最忌讳的是什么?”
裴九天恍然大悟,倒吸一口冷气道“你是说,当年造反的血王?”
俞几乌不紧不慢的说道“血王是端王的第七子,也是唯一外出学艺且进过斗兽山的王,有着不凡的身份与经历,不沾大师正是血王的师兄。当年血王造反,铁王之子嵬名慕正是他的副将,端王下令击杀,可是追到桥洞村却均失去踪迹,二十年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十年后,还是这个桥洞村,出了一个和铁王一样使枪的人,又出了一个和血王一样把银针使得出神入化之人,这些还不够么?”
众人眼中均是一亮,杀气如光。
“散了吧。”裴九天疲倦的挥了挥手,率先大步离开了议事厅。
今日讨论时间明显长于往日,俞几乌苍白的脸上褶皱越来越多,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出了议事厅后急匆匆的朝住处走。
“师爷,”俞几乌停住了脚步,竟是常安,“师爷可是身体不适?为何每到下午如同脱水一般,和早上判若两人?”
“在下的确体弱,不堪久坐久站。”俞几乌答道。
“裴府上下还需仰仗师爷,千万得保重才是。”常安话锋一转,盯着俞几乌问道,“常某听说师爷像鱼一样,每晚都要睡在浴缸里?”
俞几乌心中一惊,略显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偶得护肤的方子,兼心有洁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在下还有事,改日再聊。”说罢,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快步离去。
回到寝房内,俞几乌屏退左右,转动书柜上的铜人,卧床向两边分开,中间缓缓升起一个装满水的木箱。俞几乌衣服都未脱,直接跳了进去,身体浸入,水中升起无数细小气泡,其脸上的褶皱逐渐消失,皮肤恢复充盈紧致,整个人都恢复了光彩。
俞几乌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我泡浴时四周都布了水幔,常安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时角落里传来了一句妩媚的声音“师爷好计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