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恢复了,你应该让我再打你一顿……”
打一个木头一般毫不还手的人是很无趣的一件事,而金日磾早就麻木了……
张安世打了金日磾两拳,见他没什么动静,就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前边,探探他是否还有呼吸。
确定金日磾没有死掉,就钦佩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怎么敢定下挨揍换学问这种规矩的?
知道我为什么佩服霍光吗?”
金日磾麻木的摇摇头。
“是因为霍光在研究了这一套学问之后,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疯掉!
我当初开始接触这些物理常识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的怀疑我师傅早就疯掉了,霍光也只是披着一张正常人的皮在生活,其实呢,他们早就疯掉了。
这一套学问一路学下来,我眼中的世界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给你说一个笑话,董仲舒准备把他家的嫡系子弟送来云氏偷学学问。
你觉得他接触了这套学问之后,会不会疯掉?
我曾经疯过一阵子,师傅怕我死掉,就带着我跟师兄,以阳光为参照物,测量过大地的曲率。
师傅说:取河南北平地之所,可量数百里,南北使正。审时以漏,平地以绳,随气至分,同日度影。
得其差率,里即可知。则天地无所匿其形,辰象无所逃其数,超前显圣,效象除疑。
最后证明西北理工先贤们说的都是对的,至于什么‘日影差一寸,地差千里’的说法根本就是错的。
我们也从这次测量中得知,河南郡那么平坦的地方都有曲率,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大地真的是弯曲的,如果把测量的目标范围加大,曲率就越高,最后如果沿着大地测量一圈,你就会发现大地真的是一个圆球。
师傅还说,古人南辕北辙的笑话,根本就不可笑,如果那个人真的有跑不死的骏马,有足够的时间跟粮草,一路向北走,他真的能抵达他想去的南方!”
金日磾听得目瞪口呆,半晌,痛苦的呻吟一声道:“这就是西北理工的大学问?”
张安世怜悯的看着金日磾道:“这只是在学西北理工学问之前需要知道的常识。
师傅常说,只有颠覆了固有的见识,才能学我西北理工的学问,否则,学习西北理工学问的过程是痛苦的,一边要纠正自己固有的思维,一边还要建立新的常识,那样的话,真的学不进去。
目前而言,就霍光那个疯子一个人学进去了。
你是一个匈奴人,从小养成的常识比我们汉人要原始的多,想要学好,也比我们困难的多,我只问资质不算太差,就我这样的都学的磕磕绊绊,狼狈不堪,你就算了。
与其被学问把你逼死,还不如被我打死。”
金日磾一言不发,脑袋空空的离开了云氏。
他坚信,张安世不会欺骗他的,因为根本就没必要欺骗,说实话,这世界上都没有人能理解,那里用的着说什么假话。
云氏的学问,说白了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沼,只要陷进去,一辈子就只能被那些稀奇古怪却正确无比的学问活活的困死。
全身都痛,这是被张安世殴打的,不过呢,这顿打挨的很值,直到现在,金日磾还是这样认为。
他觉得自己白白付出了四年的宝贵时光……
张安世全身酸痛,今天过得很是愉快,多年来淤积在心中的羞恼之气,一天就散发干净了。
老虎巨大的爪子按在摇椅上,张安世全身上下晃荡,就更加的舒坦了。
抓着小老虎肥厚的爪子,轻轻拍着胸膛,哼着小曲,偶尔抿一口冰凉的葡萄酿,张安世只希望金日磾不要被他的这一番话给吓跑。
打死金日磾倒不至于,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疏松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