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宫里的酷刑还在继续。
孟古两端被六个宫人禁锢着,双手已经血肉模糊,痛意袭遍每个神经,几欲要晕了过去。
痛到极致不能自已时,孟古都想到了死亡。
当死亡这个词闪现在她的脑海时,她猛然间又清醒了许多,她的这条命是家人用命换来的,她来到这里什么都还没做,不能就这么死去。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自己放弃了对生的渴望。
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有一只素手轻扣动门栓。
有人小跑上前开了门,说了几句,就立即跑到公主玉所在的房间门前,洛瑶走了出来,轻问“怎么了?”
“庄大人来给娘娘诊脉了。”
今天公主玉却是因为头有些痛,向太医院传了太医,这个时辰才来,洛瑶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实在是担忧公主玉的身子,便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宜春宫大门打开。
着一袭朴素医服的庄非,率先踏入了宫门,身后手提药箱的药童紧随其后,却在向前没走几步路的时候,忽的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庄大人,对不起,对不起……”道歉的话陡然噎在喉咙里,药童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透过庄非的肩,看着院子里的情景。
只见盛满枝头的梨花树下,一个婢女被堵住嘴,周身被好几个宫人,犹如恶魔一样的禁锢着身子,婢女浑身是血,后背上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渗透衣服,已经看不清衣服原本的颜色。
这还不算什么,三两个宫死死的钳固住婢女的两只手,有一个宫人正手拿钳子,撇过头去紧咬牙关,钳子尖口对准的,正是那婢女的手指甲。
‘咔嚓’
一个手指甲硬生生的从手指处被拔掉,从手指处急流而下的鲜血流淌在地上,流过青石路的缝隙,仿若一条流淌的血河,绵延至脚下,这触目可及的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生的疼。
“住手!”庄非面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大步上前,推开恶魔般的宫人,把孟古揽在怀里,对着一旁还在呆立的药童道“还不快把药箱拿来。”
“哦。”药童这才从无尽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跑过去把药箱放到地上打开,手忙脚乱的翻着药箱“止血药……止血药……大人,我们今天没带止血药啊。”
药童哭丧着脸,头一次见到这么残忍的画面,内心还未恢复平静。
庄非无法,只得从药箱里拿出包扎的纱布,不管什么法子,还是要先阻止住伤口急缓而流的血。
痛意席卷身每个细胞,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我知道很疼,先忍一忍,我带你去太医院。”庄非轻言的安慰着,小心翼翼的用纱布碰触着手上的伤口,十指连心,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都能让人疼得龇牙咧嘴,更可恨的是她们几乎连拔下了她整只手的指甲。
许是医者圣人心,此刻亲眼见到这种折磨人的场景,愤怒席卷了庄非的身,他一边包扎着,一边怒道“你们这么折磨人,简直是天理不容。”
“庄大人。”
一声犹如鹂莺鸟儿的声音悠悠传来,众人望去,纷纷低头跪了下去。
宜春宫院子内,数十步台阶衍伸往上,公主与傲然的挺立,一袭大红华服像极了地上流淌的‘血河’,刺人眼球。
艳丽的美眸冷冷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唇角扬起一丝嘲讽“只不过是惩罚一个做错了事的婢女罢了,怎么到庄大人口中,就成了天理不容了呢?”
“娘娘。”庄非转头仰头看着她,努力的让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道“长安宫内有明文规定,宫人间若是犯了错,需交由掖庭司查明缘由审问,后宫中除了太后外,各宫中不得滥用私刑。”
他话说的不重,但是每一个字都有着它的重量。
可是这番劝诫的话,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