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花园里的风景如画,小桥流水潺潺。
孟古坐在桥一边,百无聊赖的喂着池中的鱼儿。
木瑶站在一旁候着。
燕国使臣悠悠而来,走到她面前行了礼,还未开言,孟古就问“婚期择定了?”
燕国使臣点头“十日之后,宜嫁娶。”
拿着鱼饵的手微顿,孟古一愣,随即又问“那十年的和平条约也签了?”
燕国使臣道“签了。”
孟古道“燕国与大邺边境向来不和谐,今日靠一桩和亲,就定下十年互不相扰的和平条约,怕是王……邺王心中不大如意。”
燕国使臣笑了笑,“如今大邺掌权的仍旧是相国缪千里,邺王就算是再不如意,再未能执政之前,他还是得听相国的。”
对啊,邺王轩未能执政之前,大权仍旧是缪千里在握着,他想要做的决定,无人能够阻挡,就连一国之君也是。
所以,不管燕景向他谈时和亲的对象是谁,最后换成缪千里,只要他开口说了娶,那么谁也无法阻止。
只是……
想起长扬宫时缪千里的态度,孟古看着手中的鱼饵,问“萧二公子那边,你们如何向他解释?”
燕国使臣道“长公主不必担心,萧子都那方,臣自会有法子。”
孟古叹了一口气,把手中鱼饵放下,看了燕国使臣一眼,道“那就劳烦大人奔走了。”
燕国使臣弯身道“长公主言重了,这是臣分内之事。”
孟古并未再多言,越过燕国使臣而去。
这样一来,在驿站又是十日。
这段时间,孟古就一直拘在驿站内,她现在的身份不容许她在外抛头露面是其一,她现在也并未有什么心思去外面逛一逛是其二。
再则,木瑶与燕国使臣也不允许她出去。
迎娶这一日到来,孟古着凤冠霞帔,由八抬大红花轿抬着入了相府。
繁琐的程序走完,孟古就静坐在婚房里,内心忐忑的等着缪千里的到来。
等了很久,约莫已经到了亥时末,缪千里才一身酒气的冲了进来。
缪千里的心情好似很糟糕,挑头帘,喝交杯酒,都是未等喜娘说出祝福的话语来,他就已经做完了的,等一切事情完毕,他就催赶着一众人等离开,而后就倒在喜床上鼾声大睡起来。
程就好像孟古是个陌生人一样。
其实,孟古看他亦是。
新婚之夜,红罗帐内,孟古就静坐在喜床之上,偏头看着缪千里熟睡的容颜。
怔怔的就那样看着,看了很久,方一手撑着床向他靠了靠。
另一只手缓缓的伸出来,刚想要碰触到他的眉心,却忽的顿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想要嫁给的是谁,所以才会在知道和亲的对象是萧子都时,那般的抗拒。
长扬宫时,当燕国使臣说出和亲对象是他时,她心里涌出的高兴,无人能知。
可是兜兜转转,这场婚事高兴的唯有她一人,而他……
库房里的甜蜜告白犹言在耳,孟古心酸的想“你我之间,从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罢了,罢了。
孟古闭上了眼睛,停驻在半空中的手,紧握成拳“就这样吧……”
她收回了手,而后把他的布靴脱掉,为他盖好了锦被。
她自己者趴在桌边睡了一夜。
等第二天她再醒来时,婚房里只留有她一人。
屋子里大门紧闭,空气里弥漫着红烛烧尽的味道,若不是喜床上锦被有被翻过的迹象,都让她生出一种,昨晚自己只有她一人待在此屋的错觉。
孟古站起身来,走到喜床前,看着床上铺得一层洁白如雪的丝帕,上头晕染成一朵不规则的红花,她心中忽的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