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坛主,也就是这样,他死了,也死得无声无息。”
“你怎么怀疑是向家下的手,就因为向家现在掌控了兰哥会?!”兰清若问。
“当然不仅仅这么简单。父亲死时,身边的小厮车夫一并被杀,官府的结论是死于悍匪,因为他们在父亲身上搜到一封勒索信,父亲到那个破庙好像就是为了和对方谈条件,谁知陡生变故,我们当时都信了这个结论。谁知灵堂前与他以前称兄道弟的无一人上门吊唁,母亲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就悄悄让人去查他这几位兄弟,结果更是让人大惊失色,那几人于父亲死的同一天在不同的地方都死于非命。父亲的事母亲从不插手,他这几个兄弟她也只是见过两面,只是常听父亲提起,知道关系非同一般,而向家老大向英,也是其中之一,他却活得好好的,并一手接管兰哥会。”
“这是五年前的事?!”兰清若屏住呼吸。
“对,五年前。”李微水怅惘地叹口气,“我当时十二岁,只记得家里的天一夜间就塌了下来,母亲鬓角间几天之内就生了白发,好在家里的生意没有受什么影响,但父亲死了,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勉强支撑了半年就无力再支撑,干脆变卖了家产投靠了毛君贤。”
“向家没有邀请你们前去投靠?!”兰清思忖片刻问,“你们可是亲戚!”
“当然,不仅景和大嫂子多次上门,连向老夫人也曾屈尊降贵地来劝我母亲去向家,开始母亲以为父守孝为借口婉拒,后来见向家步步紧逼,母亲只好放出毛君贤早年辜负于她致使她落得如此凄惨命运的消息,后来是毛樱的母亲不堪流言侵扰亲自上门请我们投靠毛家,我和母亲才顺水推舟,这样的境遇下,你可以想象我们在毛家的遭遇,举步维艰。”
“这一次向家没邀你们去向家?!”兰清若静静地问,似乎想到了结果,因而问完已经笑起来。
“你已经知道结果了!五年过去了,我们对他们向家早已没有任何威胁,他们怎么还会在乎我们!”李微水苦笑。
“可是真正的威胁还在,只是他们没想到!”兰清若眼里露出赞赏。
李微水没说话。
梅效白在围房外等兰清若,看见她从山坳里爬上来,头发衣衫上都沾上了晨露,肩头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忙拿过梅香手里的披肩搭在她肩上。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宝相寺的住持么,光露住持正好在,我递了拜帖,走。”
宝相寺建在高耸的峭壁之间,山门质朴,主殿也不是很大,但钟楼,鼓楼,天王殿,藏经楼,法堂顺着山势绵延而去,远看蔚为壮观。
光露的禅室在法堂后面,单独一个小院,门外有个八九岁的小沙弥等着,看见他们捏指呼了个佛号就往里带。禅室只有一丈见宽,光露闭眼正在打坐,待他们在他面前盘腿坐好才睁开眼。
冥婚的事因为是私下进行,他们生还后,很快就烟消云散,无人提及。
兰清若双手合十,分外虔诚,“这次来是感谢主持当日的批语。”当日他曾说她福运悠长,命不该绝。
“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萌;顿悟花情已,菩提果自成。阿弥陀佛!”他呼号一声,“人的命均有定数,你二人的日子还长。”
光露的一番话让兰清若到了嘴边的话反倒问不出来,迟疑了一下。
“施主,”光露眼眉耷拉着,微光闪过,“佛家修的是往生极乐,弟子修的是来生,既有来往,要什么冥婚。”
兰清若嗤地一声笑起来,“大师英明。”
“不管修极乐还是修来生,最难修的还是此生,施主眉眼隐有黛色,想来最近烦心事不少,为着搅了你们的冥婚,我送一句箴言。”
兰清若一凛,“大师请讲。”
“鬼是什么?鬼是没有皮囊依附的一魂半魄,这世上只有鬼怕人,没有人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