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惊叫,“我想到一件事!”她捂住嘴。
兰清若看着她。
“小姐不是说那天你原本想带那条缘金边的黑纱裙么?!”兰香咬着下唇,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兰清若点点头。
“兰草说裙子脱了线还没有补好,我记得那条裙子是整片织的,不可能脱线,她说了谎话。”兰香急忙说。
兰清若略一思考,点头,“说的对,也就是说兰草知道江怀远要用这条裙子。他怎么会告诉兰草?”
“那还用问么,两人早就、、、、、暗度陈仓了!”兰香不敢大声。
梅效白锁紧眉头,“你觉得他会随意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其它人么?!”在他的印象里江怀远虽然赤诚,却绝对机敏干练。
“不会,他不会。”兰清若摇头,“他的事从来在我面前不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所以,要么他们是同伙,或者叫同志,要么兰草也知道这个将你抛出去的计划。”梅效白说。
“那条黑裙是我最好的一条裙子,如果我被武仁合抓捕,只凭着那个布片,恐怕我的同学就会认出我也有一条同样的裙子,江怀远不可能知道这些,只有兰草,她最了解我的东西。她也参与了?!”兰清若连笑都挑不起嘴角,只觉得周身疲累,“兰草在哪里?!”
“我和双安先去了姨太太家,姨太太被表少爷气得病倒了,他带着兰草回去时,连门都没让进就把他们赶走了,他们就在少爷学校外租了个一进的小院住着,表少爷一直没回,我们在门外悄悄等了五天,他才露面;平时就兰草一人在屋里,她基本不出门,连出外买东西都要隔壁的小厮帮着带。”兰香事无巨细地把那几天的情形说了一遍,“后来我们就跟着表少爷走了。”
“这个兰草不简单。”梅效白下结论。
“让我去吧。”兰香忙说,“让我去,他们这样害小姐,我实在是、、、、、”
兰清若看着兰香狼狈的一身衣着和黑了不知几分的面孔,“你一个人怎么成?!”
兰香拉着兰清若的胳膊,“如果是以前我一个人真不敢,可在外面随着双安大哥晃了这么一圈,我觉得也没什么。”
“让她去吧,”梅效白说,“雅安有直奔顺义的船,我让梅家在顺义的刘掌柜去接你,把你安顿好,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他,有什么消息也直接告诉他。”
“兰香!”兰清若眼睛酸涩,“你、、、、、你要当心。”
“我会的。”兰香倒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她悄悄觑了眼梅效白,“小姐,你要安心,有、、、、、梅老爷帮着,这事一定会过去的。”
“我知道。”兰清若咧嘴说。
事情虽然越来越复杂,却似乎有了几道隐隐约约的脉络让兰清若有了一窥究竟的冲动,这冲动不似前几日那样全凭着一股子无畏一腔骁勇,还有对梅效白全身心的信任。她闭上眼睛,把这几条线来来回回地在心里掂量了几遍。
那人有可能是大哥,兰家的敌人,他想用她将兰清熙勾引出来,至于目的,对于她已经不那么重要。
那人是江怀远的上级,也许兰草也认识。
那人应该在汪东才那日召见的几个人当中。
那人是军界的人,又与革命党有瓜葛。
、、、、、
就这样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只在一个小镇上随意吃了点早饭,就马不停蹄地往宝相寺赶。天一直阴着,雨却没下下来,天地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
到了山脚下,梅效白兰清若徒步悄悄回到围房,梅香正等着心急如焚,看见他们进来,长舒一口气,“都很好,谁也没发现,适才李微水小姐来,我还告诉她你去观音堂参拜了。”
“李微水!”兰清若若有所动。
梅香看着梅效白进了厢房,附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