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面上,我大宋朝的商船最多,他们看到灯塔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家一样,很多海船一去就是半年多,下船的时候,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田才良附和了一句,在塘口这三年,他见证了塘口的发展。
海风带着特有的海盐的味道扑面而来,烈烈风中,能看到海面上不断有海船缓缓的从灯塔前驶过,慢慢调转船身,海监船的小船,抛出钩锁,登船检查,只有通过检查的船,才能停靠在泊位之上。
等到海船抛锚在泊位上之时,码头早就等着的海监司防疫作的人带着鹰嘴兜鍪,登船将所有的船上的海员带离船舶,带向隔离点隔离。
防疫司的军卒们,有自己的消杀作,他们会带着硫磺、草木灰等物,登船消杀,这艘船经过七天的消杀之后,才会由码头等候的工匠们卸货。
“眼下倭国的鼠疫情势不明,我们这么做,就是防止塘口大规模出现鼠疫,虽然慢了点,但是这种事慢点好。何相公你说呢?”严山高解释了一下为何如此行事。
他最担心的就是鼠疫由船舶带入大宋,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那是什么?”何栗翻了翻袖子,指着远处海面上的巨大船舶问道:“为何那几艘大船一直在海上飘着,他们既不入港,也不出港?”
严山高默不作声,田才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海监司的海巡司,他们不靠岸是为了防止有人私自登陆靠岸,前段时间,平阳天富盐场,就发生了一次从占城来的海船未曾报官私自上岸,结果穿上的有个鼠疫的病患,平阳、瑞安、永嘉、永嘉盐场,爆发了鼠疫。”
“想必这件事何相公知道。”
何栗点了点头,这还是去年的事了,三座州城爆发鼠疫,当时他接到消息,就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了平阳,好在发现及时,并未曾造成鄂州那么惨淡之事。
何栗眯着眼看着那些长约数十丈的大船,一脸悲苦的说道:“比屋传染,有阖家丧亡竟无收敛者,见则死,至有灭门者,村无吠犬,尚敲催征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扑之血。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似闻鬼哭。何其悲惨,何其凄苦。”
整个陆地神舟上,十分安静,良久田才良才说道:“何相公仁义爱民,某自愧不如。”
平阳、瑞安、永嘉的鼠疫船舶范围极为有限,而且是疙瘩病的腺鼠疫,传染了约千人,死了数十人,其余百姓皆存。
三地鼠疫停了之后,朝堂对何栗的防疫给了极高的肯定!并且作为先进事迹,在邸报上进行了一轮轰炸宣传。
到了何栗的嘴里就成了这等骇人的恐怖场景,灭门者只有一家,就是那个私自登岸的船员家中,他们畏惧朝堂法度,不愿去医庐医治,才导致了一家人拖死了,否则这件事的死亡人数还能少几个。
严山高指着连绵不绝的塘口的民舍,解释道:“那是隔离点建的隔离四层小楼,每一个小楼约有百间房,可以对海员隔离,现在都住满了,现在还在建中,其实是隔离的小楼数量,阻止了大宋泊位的吞吐量。”
“每十个小楼构成一个坊,设哨塔、更夫、惠民药局、尚膳楼、邸店等等,那边也会有庖厨负责给各个小楼送餐。”
何栗目光炯炯的盯着惠民药局的地方,眼神里都是回忆,正是这惠民药局的存在,让他最快的速度知道了三州鼠疫的爆发,才果断采取措施,没有让鼠疫肆虐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何栗不住的点头说道:“这个惠民药局一定要安置到位,尤其是现在倭国鼠疫,闹腾的厉害的时候。”
惠民药局是前段时间赵承佑被官家凌迟之后,官家昭告天下,令天下各路、府、州、县将之前的熟药局和和剂局,改为了惠民药局。
目的是:拯疗贫病军民疾患。
这也是惠民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