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
只是她不知道哪儿疼。
“果然是个小孽种,生下来就要遭报应。”骆青和捏着两只带刺的玫瑰,一下一下往骆三身上抽。
一地的玫瑰花瓣,红得像血。
“喂。”
是少年人的声音,还伴着几声咳嗽。
骆青和闻声后回头,瞧见一张清俊苍白的脸,这般好模样,她知道是谁了,莞尔一笑“你就是江织吧。”
江织那时候十六岁,身体很不好。
“你过来。”他指着骆三,“过来给我领路。”
骆青和扔了手里的花,用帕子擦了擦手“我给你领路啊。”
“我就要他领。”他看都没骆青和,“听得到吗?过来。”
那是骆三第一次见江织。
啊,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呀。她当时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漂亮的他问她叫什么,不会说话的她在地上写了她的名字,还写她的猫的名字,她叫骆三,她的猫叫骆四。
字是歪歪扭扭的,她当时好懊悔,为什么没有好好练字呢,那样就可以写漂亮的字给他看。
江家的小公子上门,是备了礼的,骆家每人一份,没有骆三的,虽然她也姓骆。
午饭后,江织来阁楼找她。
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躲到门后面。
江织没有进去,在门口“我不知道骆家还有个你,没给你备礼。”他咳了两声,“下次补给你。”
“咳咳咳咳咳……”
他一直咳嗽。
屋里的她趴在墙上,仔细地听着,一会儿后就没了声音,她探出脑袋去,没看见他,只在门口看见了一罐牛奶。
甜甜的,很好喝。
等到周末,唐想回来了,她把唐想拉到阁楼上去。
“干什么?”唐想包都没放下。
骆三把门关上,从地上找来一块炭,简笔画了个头上只有三根毛的男孩儿。
唐想蹲下看“你画的这是谁啊?”
她不能说话,又在男孩儿的旁边画了一朵花。
那个少年可好看了,像花儿一样。
“画的什么呀?”唐想还是看不懂。
骆三便在地上写了一个很丑的字。
“江?”唐想猜,“江小公子?”
她猛点头。
江家小公子前几天来骆家做客,唐想也知道“你问他做什么?”
她指自己,写了“骆三”两个字,再指那个三根毛的男孩儿。
“你问他叫什么?”
她捣蒜似的点头。
唐想说“他叫江织。”
知。
骆三在地上写了这个字。
唐想摇头“不是那个。”拿着一小块炭,在‘知’字旁边写了一个字,“是这个字,纺织的织。”
纺织的织。
江织,江织,江织……
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她很笨,自己的名字唐想教了好多遍她才会写,可江织的名字,她看一遍就会了。
那个好看的少年,叫江织。
江织再来骆家,是半个月后,这次他没有给骆家其他人备礼,而是提了个精致的袋子,去了阁楼。
“给你。”他没进门,把袋子递过去,“礼物,骆家人都有。”他的意思是,骆家人上次都备了礼,这是补她的。
骆三躲在门后面,怯怯地伸手去接,手小小的,干巴巴的,很瘦很黑。
礼物是一盒粉色的糖果,用漂亮的玻璃盒子装着,不是江织挑的,他哪会挑礼物,是他的“狐朋狗友”挑的。
“狐朋狗友”在下面喊“织哥儿。”
也是少年人,吊儿郎当的调调。
“来了。”
江织应了一声,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