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在哪儿?”周徐纺不想应付江家人,江织就让她自己玩儿了。
周徐纺走到会所休息室的外面“理想害喜不舒服,我在陪她。”
宴会厅里人多眼杂,江织也不好黏着女朋友,更别说跟她亲亲热热了“那你先去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好。”
江织还想跟她多说几句。
周徐纺那边急着要挂电话“我先挂了。”
“怎么了?”
她说“我待会儿给你打。”
周徐纺说完挂了电话,轻手轻脚地跟着前面的人过去了。
是江家的管家江川,他边走边东张西望,形迹小心。
周徐纺故意离远了些,凝神静气地听着。
“二夫人。”
楼梯口里,女士的声音压得很低“上个月的药你有没有亲眼见他喝下去?”
是江家二房的夫人,骆常芳。
江川回答“见了。”
骆常芳语气有些愤慨“那他怎么精神头还越来越好了?”
江川默了片刻“可能是因为天气转暖了。”
周徐纺站的那个地方只能看到一条门缝,门缝里一只手伸过去,手里有一个白色的药瓶。
她想起了那年在骆家,骆常芳对江川说,杜仲少一钱,茯苓多一钱。
江川接过药瓶“还按照以前的量吗?”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这是一次的量,你全部放进去。”
江川轻摇了瓶身,里面不止一颗“万一被老夫人发现——”
“他活不过二十五,这话是医生说的。”骆常芳跃跃欲试,“也该应验了。”
谈话到此结束,之后是脚步声,骆常芳先一步离开。
江川看了看过道,见没人他才出来,佝着背下了楼,七拐八拐地走到一扇门前,敲了三声门。
“进来。”
周徐纺走近。
是个苍老的声音“她把药给你了?”
“给了,还吩咐我加大药量。”
“照她说的做。”
江川道“是,老夫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是江织的奶奶……
“徐纺。”
“徐纺。”
江织叫了两句周徐纺都没反应,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过道里。
江织是出来寻她的“周徐纺。”
她抬头“嗯?”
江织走过去,看了一眼她的礼服,露了锁骨,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们去房间里。”她拉着他,往会所的空房间里走。
江织察觉到她不对劲了“到底怎么了?”
周徐纺关上门,突然抱住他,很久没说话。
江织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不开心?”手指按在她蹙着的眉心,揉了揉,“跟我说,谁欺负你了?”
她摇头“没人欺负我。”她把脸贴在他胸口,依赖地蹭着他,“你跟我说过,你身体不好是因为有人不盼你好,你知道是谁吗?”
“你还是骆三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
她说,不要喝江川端的药,她说骆常芳是坏人,说杜仲少一钱,茯苓多一钱
就是从那之后,江织留了心眼,后来与薛冰雪熟识了,才找到季非凡,把他那被江家折腾得只剩了一半的小命救了回来。
“我的药一直是江川和老太太身边的桂氏经手,江川是二房的人。”江织没有瞒他,“不过桂氏是我的人。”
所以,一个接着下药,另一个偷天换日,就这么平衡着,他那时年幼,老太太也并不庇护他,他手里没有反抗的筹码,便干脆装病,这一装,就是八年。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