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擦汗。”
陈香台手抖了一下,刚好,指尖堪堪擦过他的锁骨。
冰肌玉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陆星澜下意识往后躲,扯到了腰,他眉头狠狠一皱,语气有几分恼了“在你们护士眼里,病人是不是都毫无分别?”这样随意脱异性的衣服?
他问得收敛,姚女士的用词是“一坨毫无观赏性的肉”。
陈香台是个老实孩子,有问有答“以前念护理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说,要把病人看成肉和器官。”她老实巴交的样子,“不过我去买肉的时候,会看看肥瘦均不均匀。”
陆星澜“……”
这话,他又接不住了。
陈香台是个有话就藏不住的性子“您的就很均匀。”
陆星澜“……”
他不想再讨论肉了“去把柜子里的衣服拿过来。”
“好。”
陈香台去柜子里拿了干净的病号服过来“您现在手不方便,等这瓶水吊完了你再换。”
陆星澜躺着,腰疼,头也疼“嗯。”
陈香台把衣服放在病床上,作为贴身看护,她有义务问一下“您要尿尿吗?”
一口一个您,她对病患是很尊敬的。
陆星澜死亡凝视。
她回视,目光犹如在看一块肥瘦均匀的肉,他败下阵来,背过身去了。
在等水吊完的期间,陆星澜又睡着了。
“陆先生。”
“陆先生。”
陈香台叫不醒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了汗湿的衣服睡觉,陆星澜发烧一直退不下来,为此,抢了病人被子的陈护士非常自责。
晚上,是司机老谭来送的粥。
当时陈香台守在病房门口“谭先生,这是给陆先生的粥吗?”
“嗯,陆先生醒了吗?”
“还没有,粥给我吧,我去叫他起来。”
老谭把粥给她了。
陈香台关上门,左看看,右看看,再后看看,然后偷偷摸摸地把勺子拿起来,舔了一下。
她做贼似的,又四处看,觉得不放心就又悄咪咪地舔了一下勺子,然后叫陆星澜起床。
她希望陆先生能早点康复,以前她用这法子给谷雨退过烧。
“陆先生。”
“陆先生。”
陆先生咕哝“唔……”
声音哑哑的,没睡醒,有小奶音。
陈香台之前在儿科轮岗过,她音色甜,声音又软软,哄起人来很好听“陆先生,起来吃饭好不好?”
陆先生头枕头上蹭了几下,又不动了。
陈香台蹲在床头边上,把被子往下拉,让他露出脸来“吃了再睡,嗯?”
他眼睫毛颤了两下,睁开了,然后打了个哈欠,可能因为睡饱了,又刚醒,他没有脾气,这是他没有攻击性的时候,头发东翘一绺西翘一绺,脸还被压出一块印子,他声音低低的“你给我拿牙刷。”
“好。”
陈香台去浴室拿了牙刷、水杯,还有盆。
他刷牙的时候特别乖,低着头,一点泡沫都不溅出盆外。
一杯水被他漱口用完了,他把杯子递给她“还要水。”
“好。”
陈香台又去给他接了一杯水。
他漱完口,把牙刷递给她的时候,还说了一声“谢谢。”
怪不得老谭说陆先生只要睡够了就会脾气很好。
陈香台现在觉得他是个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人“现在吃吗?要不要帮你把粥端过来?”
陆星澜“嗯。”
陈香台把小桌子搬到床上,把粥也放上去,然后站在旁边看着他吃。
好乖哦。
门口,老谭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