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解她衣服的扣子。
并不顺利,磕磕绊绊地,半天才弄了一颗,他脖子已经开始红了,睫毛乱抖。
周徐纺也好不自在,抓住了领口“我自己来。”
江织嗯了一声,舔了舔牙。
“江织,”她声音小小的,“你先闭一下眼睛好不好?”因为后背有伤,她病号服里面是空的。
江织干脆转过身去了“好了叫我。”
“哦。”
然后她就跟做贼一样,左瞄一下右瞄一下,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动手,还留一个袖子套在手上,两只手抓着病号服挡在前面,就把后背的伤露出来。
她小猫似的,声音细细的“好了。”
江织回过身去,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纺宝,转过去,背对着我。”
她转过身去了。
江织把桌上的医用托盘放到病床上“疼了就跟我说。”
“好。”
不过周徐纺也不喊疼。
江织把她伤口上的纱布拆下来,动作虽然笨拙,但很轻“疼吗?”
“不疼。”她说,“伤口有点痒。”
有点痒是在恢复。
江织用棉签沾了消炎的药,凑近一点,一边轻轻吹着,一边把药涂抹匀。
周徐纺歪着头往后看“快好了吗?”
青霉素代谢得差不多了,伤口的愈合速度也会慢慢恢复。
江织说“已经在结痂了。”
“那很快就能好了。”
江织学东西快,在祁主任那学了二十来分钟,处理起来有模有样,擦完了药,他用剪好的纱布包住伤口,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皮肤,她身上很凉“你冷不冷?”
“不冷。”
她有一对漂亮的蝴蝶骨,腰很细,估计他一只手就能环住。
“好了。”江织把药和剩余的纱布收拾好,走到前面。
她锁骨也漂亮,约摸锁骨下一寸的位置有一个伤疤,拇指大小。
周徐纺眼睛潮潮的,瞪他“你别看!”
他眼睛稍稍烫了一些,走上前——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江织看了一眼门口,把被子盖到她身上“穿好衣服躲被子里去。”
“哦。”
周徐纺钻到被子里去穿。
是方理想带着猪肝汤来了,要给周徐纺补血。
不一会儿,阿晚和宋女士也来了,也带了猪肝汤,也是补血。
最后是温白杨,还是猪肝汤。
喝了三碗猪肝汤的周徐纺“……”噢,有点想吐。
乔南楚是跟薛宝怡一起来的,他一进来就把站着的温白杨牵到身边坐着,薛宝怡这个浪得没边际的当然一眼就瞧出苗头了,目光贼兮兮地在两人身上转“不介绍介绍?”
乔南楚揽着小姑娘的腰,大大方方地介绍“我女朋友,温白杨。”
果然被他搞到手了……薛宝怡给乔南楚扔了一个‘老子都懂’的眼神,再换了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跟温白杨打招呼“你好啊,小嫂子。”
温白杨用手语问好“你好。”
薛宝怡当然看不懂手语,不过不影响他的热情“还记得我不?”他比了个高度,“你这么点大的时候,南楚带你来过我家。”
当时这小姑娘放假,保姆回老家了,没人管她,乔南楚那阵子上哪都带着她,当时她还是个瘦不拉几、长着两坨高原红的小姑娘,几年不见,被乔南楚那个‘老畜生’养得白白嫩嫩亭亭玉立。
啧啧,老畜生啊。
温白杨点头,记得的,乔南楚的朋友她都记得。
薛宝怡开始惆怅地感慨了“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啊,当年的小嫩芽已经长成了小嫩草,就是没等到嫩草茁壮成长,就被老牛叼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