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零觉得自己死定了。
她虽然手下压着几本奏章,手里拎着朱笔,但却神贯注的听着外头的打斗声,觉得愈发心虚。
真对不起水三水二,让他们去拦住外头的李瑞清。
对不起,如果这次还能活着出门,朕给你们加半年的俸禄。
不过半刻钟,外头就没了动静。
赵向零低头,佯装认认真真的改折子,但是朱笔落在卷上,涂出了一道红痕。
有人将她的折子从手中抽出,丢到一旁。
赵向零忙举起另一半,挡住了自己的脸。
“赵向零,你跑路的功夫见长。”李瑞清继续丢开她手上的奏折,顺带将她手下能拿的折子都扫干净。
赵向零见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了,忙转头去捡“左相,你怎么可以这样亵渎众臣的劳动成果,这是他们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写出来的,不可以乱丢。
“向零,我犯了个错误。”
赵向零拾起折子的手一顿,忽然觉得很是委屈。
错误?所以仅仅是错误是么?
她冷笑“那就”
李瑞清已经将她刚刚拾起来的奏折丢到了地上“所以,我觉得将错就错,一错再错,步步都错,错误不断,比较让人满意。”
赵向零一怔,分神的功夫就被人打横抱起。
她回神,挣扎道“李瑞清,放我下来!”
“不放。”李瑞清道。这辈子,都不会再放了。
床架微晃,烛光微摇,长夜漫漫,多的是时间。
赵向零觉得自己身上不仅仅是痛了。她觉得自己大约是被拆掉了。
看着李瑞清转过身来,她下意识往旁边退了退。
她要和这个禽兽保持距离。
长臂微舒,李瑞清毫不费力就将赵向零捞进了怀里。
赵向零一凛,感觉到背后的滚烫。
“知道是什么么?”李瑞清动动她。
赵向零欲哭无泪。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赵向零?”李瑞清问道。
闭眼,赵向零打算装死。
李瑞清将她扳过身,让她面对着自己“赵向零,年节前同我回去一趟。”
“嗯?”赵向零懒懒问道,继续装死。
“回去成亲。”
赵向零瞪大了眼,没法继续装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们一个皇帝,一个左相,如何成亲,此事揭露出去,岂不要天下大乱?
李瑞清闭眼“知道。”
“那你还”
“想做就做哪来那么多顾及。”李瑞清笑,拍拍她背脊,“睡吧,一切有我。”
赵向零依言闭目,心下却总有不安。
不安的还有另一人。
禹思秋醒来的时候,梧桐宫静悄悄的没有旁人。整个宫殿像是死了一般,灯火也不曾有。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黑暗?即使落魄在冷宫,好歹也有不明不暗几盏烛台。
她知道,一定是左相和皇帝不住在此处,才会这样冷清。
要知道,宫中人手虽多,但地方也大,皇上没有后宫,于是所有的宫女侍卫都围着她转。她去哪里,人就跟到哪里。
如今她不在梧桐宫,自然这宫里就没了人。
摸着黑,禹思秋想要点燃烛台,不妨摸到了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
她大惊,还来不及反应,脑后就被坚硬的物体重重击打,敲碎了头骨。
一声不吭,她软倒在地上,死在梧桐宫寝殿门口。
鲜血,染红地上雪白绒毯,也染红了一个人的鞋尖。
赵瞬擦擦手,看着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冷笑道“废物。”
让她做这么一点事,居然都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