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5年10月25日,伦敦,雨夹雪。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在铁公馆内却温暖地好似春天。因为升任了副使的缘故,在征得本土外交部同意后,郑德祥动用了伦敦商站的部分资金,将铁公馆的取暖系统全部重新设计、改造了一遍,因此得以在冬天也保持着让人舒适的温度。
入冬后伦敦商站(就在铁公馆隔壁)的生意清淡了许多,来往的船只已经减少到了一个月一艘的程度。不过这并不是说明伦敦商业不行了,事实上这个国家的进出口总额每年都在发生着惊人的增长,也不是说明东岸与英格兰之间的贸易热度下降了,事实上两国之间的贸易稳步增长,东岸对英贸易的顺差也在扩大。冬季贸易冷清,仅仅是因为东岸人调整了战略部署,将更多的精力和船舶吨位投入到了地中海那一侧罢了。
在地中海,东岸人租借了哈吉港,把持了黑海贸易的最大份额,同时在休达、加的斯、熱那亚、士麦那等地拥有特殊利益,与意大利半岛诸邦国之间的关系也打得火热,把更多的资源投入到那边,其实也无可厚非。要知道,那里可是正使蔡振国的驻扎地,人家还是郑德祥名义上的上司,有所侧重也很正常,就连郑德祥本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今天一大早,他刚刚送走了来自里加的使者。使者给他带来了多封加密文件,在让机要秘书逐一翻译后,郑德祥已经审阅完毕,并出具了自己的意见。在他看来,目前波罗的海的局势还是可控的,瑞典王国虽然招人恨,但周围并没有人有绝对的实力挑战其地位。勃兰登堡—普鲁士、波兰、丹麦这三个与他们关系很危险的国家实力都有所不足,除非他们联合起来。但这又何其难也!普鲁士人的军队目前有一部分在为荷兰人卖命,另一部分人也在随时待命,或者投入到联合省的旗下,或者跑到维也纳为皇帝效力,总之不克分身;波兰人的情况更加复杂,他们在南边与奥斯曼土耳其人进行着断断续续的战争(意图收复波多利亚省),东面虽然与俄罗斯签署了和平协议,也多年未发生战争了,但你真的不能对莫斯科掉以轻心,波兰人大概只有在新国王人选决定后才会看清楚未来吧(索别斯基已经卧床不起);丹麦人则是标准的实力孱弱,其实他们一直都想收复过去几十年被瑞典人割占的大片国土,无奈本事不济,不敢擅动刀兵,除非遇到强有力的盟友。
当然如果真的出现一位雄才大略的奇人,可以把这几个国家团结起来,一致攻向瑞典的话,还有最后一道保险索,那就是联合省和英格兰,这两个占据了绝大部分波罗的海贸易份额的国家。郑德祥十分清楚,这两个国家非常不愿意看到波罗的海发生战争,他们希望的是永远保持现状,如果有哪个国家跳出来打破这个局面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施加压力,要求各国罢兵停战。甚至于,两国联合出动海军干涉战局,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因此,郑德祥觉得波罗的海不太可能会发生战争,即便发生,也打不大,因为外部干涉很快就会到来。东岸人也没必要掺和到这场战争中去,他们所要确保的,就是让库尔兰公国这个东岸人的支点存活下来,为东岸的利益发挥作用——这应该不难,如果他们不主动作死的话。
“雪越下越大了呢……”看着窗外窸窸窣窣落下的大雪,手捧茶杯的郑德祥感慨地说道“人和国家的命运,有的时候就像这漫天的雪花,吹到哪里,落到哪里,全看风的安排。库尔兰大公的素质实在是太差了,但我们不能不保他。对了,他儿子的教师已经到位了吗?”
“到位了,都是国家情报总局精挑细选的人才,业务素质过硬,学术知识也过关,用来教导这位公爵世子是绰绰有余了。”秘书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郑德祥身后,回答道。
给弗雷德里克大公的幼子进行启蒙教育,已经是两国协商妥当的事情了。东岸人将通过全方位的、深入彻底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