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岑文本之言,不仅说中李世民心思,更让其他人心生同感,认为侯君集有功在先,罚他将功折罪,最重要的是李世民一直想做个仁君,岑文本如此谏言让本就犹豫不决的李世民动摇了。
纵然天平已经倾斜,李宽还是没打算放弃,哪怕这人是中书令岑文本,亦或是太子李承乾。在这一刻,统统都是他的敌人,没有丝毫犹豫,铿锵有力地说道“中书令岑大人所言,臣以为不无道理。”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都聚集在李宽身上,唐临、崔仁师对视一眼,心里一惊“殿下怎么变了?”他们知道李宽的目的,听见这话倒是很意外,其他人则是默不作声。
李世民也十分意外,诧异道“你赞成文本之言?”
“是,也不是!”李宽从容不迫的说,“臣赞成岑大人前半句所言,指的是陈国公侯君集所犯之罪也,至于后面的那些臣不敢苟同。前高昌王麴文泰不遵朝廷之令,私自阻断我大唐与西域的商贾贸易往来,事后更是拒不入朝,认为高昌地处边远,四处荒凉,又与突厥勾结,听信谗言,与我大唐军对峙数月之久方可灭其国,灭其气焰。”
“不论前高昌王如何糊涂,我大唐与高昌开战是无法回避的事实。皇上诏令原兵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率军剿灭高昌国,臣不否认陈国公长途跋涉攻灭高昌国之功,亦不能否认其在高昌国所作所为均违背大唐律法,纵容麾下部将盗抢高昌国宝物,私自入高昌国库,私吞宝物,更是掳掠高昌妙龄女子满足自己私欲,又不顾朝廷私自判罚,流放无辜百姓数千人,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且流离失所。”
“此等行径如同禽兽,我朝虽灭了高昌国,然高昌国已经并入我大唐疆土成为高昌县,设置都护府。前高昌王病卒,其子麴智盛继任为王,高昌国已灭,然其子麴智盛归降于我大唐,被朝廷授封为左武卫将军、封金城郡公之爵。若无麴智盛,陈国公侯君集所犯之罪,臣也以为可以将功折罪。”
“但是,麴智盛归降于我大唐,是我大唐臣民,高昌国灭了,高昌县仍在,西域百姓亦是我大唐子民。陈国公侯君集如此做法,犹如当年突厥攻我大唐一样,若非皇上英明神武,临危不惧使其突厥可汗我大唐国土退去,事后历经数年方才一雪前耻。”
“突厥乃蛮夷之人,攻占我大唐疆土,杀烧抢掠之事均有,突厥可汗犹如岑大人所建议那样,不仅没有加以处罚,还给予封赏。可我们是大唐,非突厥蛮夷之人,我等文化传承至千余年,源远流长。若今日皇上不惩治陈国公,岂是说我大唐仁君与突厥可汗无疑?”
李宽说完停顿片刻,故意看着满脸愠怒的岑文本,掷地有声地说“岑大人之前提及汉武帝与李广利的故事,借古喻今却不适宜现在的大唐。其因,即李广利率领攻打的是大宛,虽斩杀其王,然大宛国仍在并未除名,其贪婪且不爱惜部将等均在本军中,身为将领对部将真的十分苛刻,若无部将协助岂是他一人之力能杀大宛国王,故臣以为此说法仅仅是说法,并不能证明陈国公所犯之事与其一样。”
“另外高昌国虽灭,可是高昌县仍在,西域百姓均是我大唐子民,理应受到我大唐保护。陈国公在高昌所犯之罪,好不容易收复下的高昌县,也仅仅是武力征服,不是真心臣服,而是兵临城下不得不屈服。”
“高昌已经臣服于我朝廷之下,陈国公侯君集枉顾朝廷之令,犯下如此大罪,岂不是彻底寒了高昌百姓之心?如今是臣服也不是真心臣服,要是陈国公等人所犯之事均可将功折罪,那对于无辜的高昌百姓而言又是什么?若想高昌县百姓心悦诚服,陈国公等人不仅不能将功折罪,必须严惩不贷,另派使臣前去安抚,将那些无辜百姓给予补偿,心中的怨愤必消,自会心悦诚服。”
“太子殿下、中书令岑大人所言不无道理,然今日开先河,日后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