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保安大哥推门而入,抬手看了看时间,俨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大声嚷嚷着“干嘛干嘛呢?都多大人了还这样吵来吵去叫别人看什么笑话?不知道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吗?别怪我没提醒,售楼部里是有监控器的,要是这么想让上级欣赏下你们的表演就接着吵借着闹,反正对我没影响,扣工资的是你们。”
这番话显然说到了梁英心底里去,她原本就是想给向淮远一个下马威看看的,却没想到被反怼,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气不过而已。此刻有人给她放了台阶,她要是能自己想点事自然就要顺着往下走,于是冷哼一声,甩开年芨的手,斜睨了一眼向淮远,气呼呼的不说话。
年芨也急忙在旁边附和着“是啊梁姐,真的没必要生气,我主管脾气不太好您多担待些,大家都是同事,整天在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伤了和气总归是不好的。”
梁英压根没想搭理她,心高气傲的觉得年芨就是个软包子,要不是有向淮远给她撑着点腰,就一定是自己可以随便使唤的。
年芨见梁英趾高气扬满脸“我就是没有错”的模样,心里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但她不敢多说什么,怕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场面又会再次炸开。
于是舒了口气,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不说话了。
一场闹剧就此散去。
向淮远依旧神色慵懒的倚靠在墙壁上,他垂着眼皮,抱着两手,似乎连个眼神都不再想施舍给任何人。
梁英却又尖酸的说了句“狗眼看人低,哼。”
随后高跟鞋在地上重重一踩,发出尖锐的声响,走开了。
她在公司呆了挺多年的,听说是从上上个项目开始就一直跟着走的了,权重的确高于一般人,又是二组的开单小能手,于是“难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一些。
见状,年芨松了口气,又抬眼看看身旁的向淮远,终究是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在护着她,她察觉得出来。
但又因为很多方面的原因,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他在生气,不是生气梁英这样看不起年芨,而是生气自己没为她出头,没护主她。
他就是在气自己,所以才会这样沉默了。
年芨算着时间将笔记本和资料收回自己的包里,看向淮远脸色依旧不太好,于是心平气和的对他说“我没委屈,真的,你别想太多,我没事。”
他动了动眼皮,没看她,也明显不想说话的样子。
她继续说“都多大人了?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儿生气。”
而且,要是放在从前,像梁英这样的人,年芨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她不是劝向淮远别生气,而是劝他别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太降低身份。
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梁英尖酸刻薄多管闲事了些,但的确是向淮远首先坏了大家默认的规矩,要是真的继续吵起来,谁都不是绝对占道理的人,只会闹得更加难看。
年芨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个普通销售员,向淮远是她明面上的主管,两人都不好跟这些人起太多冲突。
万一得不偿失了,吃亏的永远只能是他们。
“行了,别气了,下班了我陪你去吃好吃的,”年芨看了看周围,趁着没人注意时伸手摸了摸向淮远的头,他特别高,因此这个动作她做得有些费力,脚尖努力踮起,“你不是说还有事儿跟我说吗?就快下班了。”
他这回终于不再沉默,淡淡说了句“嗯,行。”
尽管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但也让年芨放松不少,她太了解他,知道他这个样子就是已经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