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她也认识。
或者说,从来没忘。
被点名的陈老板这时匆匆起身,带着一脸谄媚的笑意迎了上去:“哪里哪里,颜公子肯赏脸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多一个人气氛也好。”
“正是好久没见颜大公子了,最近忙什么呢?不知道颜总身体还好不好?”
岑安知道他有另外一个名字:颜政。
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朝阳市最大的房地产大亨——颜氏集团老总颜少华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儿子,据说也是未来颜氏的继承人。
不是吉换。
更不是岑安的吉换。
无论哪一个,都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耳边是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些许鼻音:“也没忙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谢谢记挂,父亲身体很好。”
岑安从来不知道吉换场面话能说的这么顺畅,但转念一想,是啊,他早就不是当年一无所有的穷混混了,他背后,可是家财万贯的颜氏。
他以后,还是要继承颜氏的人。
一群人还在寒暄着客套话,马屁几乎拍上了天。
她不太想听,也觉得这里的气氛好像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于是趁着他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敬酒蹭关系的时候,轻轻溜出了包厢。
去了洗手间洗脸。
也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吉换,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
下班的时候接近凌晨。
岑安回员工休息室换下了工作服,套上来时穿的深色衬衫,很廉价的料子,轻轻一搓还能听见声音。
可是这件衣服陪伴了她很长一段时间,从在荆州打工的时候就已经买了的,她还记得是十五块钱从地摊上买来的,之后辗转了几次回来却还是没有把它丢下。
她的人生已经丢不起任何东西了,包括这件廉价的、劣质的衬衫。
盛夏的天气,但朝阳这个地方向来昼夜温差极大,岑安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衬衫,从一出电梯就开始抱着两手瑟瑟发抖。
她从小就怕冷,据说是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受了很多苦,没得到过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吃,于是生下她来都不会哭,差点活生生憋死。
体寒这毛病,估计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刚刚入秋岑安就可以立马套上毛线衣,从前吉换老是笑话她:“热带动物啊这么怕冷。”
——
又下了雨,步入秋季,淮吾的小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寒意凌冽,空气里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夜里八点,岑安嘱咐了咖啡店的员工方小月几句,大意是今晚如果没什么特殊事可以早点关门。
她是个挺机灵的女孩子,见岑安走出店门前一直对着镜子不停整理自己的衣服,笑着揶揄了一句:“岑安姐要去见柯然哥了?”
一向都是这样,这个女人每次要去见她情人,都是一副小女子快要出嫁时满脸怀羞的模样。店里的所有员工包括方小月早已见怪不怪。
岑安脸蛋微红,淡笑了一声,没说话,提起前台桌子上一早准备好的热奶茶走出了“相遇。”
她的咖啡店。
知道她要过来,高千扬一早就在公司楼下候着了。眼看着岑安撞进自己视线里,他搓着手迎上前去,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她身后没跟着人,这才开口说:“岑安姐,然哥叫我下来接你。”
她点点头,跟着高千扬往公司里面走,边走边问:“他在干嘛呢?”
“还能干嘛,然哥就那样,写歌练舞。”高千扬“嘿嘿”坏笑着,“岑安姐有没有给我带奶茶啊?”
他可是心心念念这玩意儿好久了,每次岑安过来给季柯然送奶茶都要羡煞他这个旁人。
爱情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