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定了同舟社今后建立政权的初级阶段仍是封建王朝,且这个“今后”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王朝鼎革,新旧之间必然要有鲜明的对比,不然如何发动百姓,赢得民心?
同舟社不能只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最高理想,还要有具体可操作的初级阶段。
先确定大同社会封建阶段的基本轮廓,才能把众人统合到一个旗帜下,重新做到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空中建不起楼阁,历史也只有在传承、扬弃与创新中方能不断前进。
在架构初级阶段的政权体系之前,必须对同舟社将接管基本盘之一的大宋,先做足够的解析。
关于这一点,后世有无数的研究成果,可供徐泽借鉴,却不能给出标准答案,甚至有很多研究成果还是相互矛盾的。
而处在时代之中的英杰们,比起后世之人来,认识要加直观复杂,也更加贴近实际。
但都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即便让大宋定海神针蔡公相来回答,他也肯定不能回答得全。
徐泽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复杂,他只抓核心问题,提纲挈领就足够了,手下这么多人才,总要让他们发挥作用才行。
当前要优先考虑的,是在符合众人既得利益的基础上,解决同舟社为谁而建的问题。
对!
前提必须是在“符合同舟社既得利益的基础上”,在这个问题上容不得半点含糊。
哪怕徐泽一直在造同舟社自己的反,那也只能暗搓搓地搞。
不然的话,真以为别人提着脑袋跟你造反,就是因为你比其他人更有魅力?
明目张胆地造自己的反,可知道王莽是如何失败的?
回到大宋的问题上,赵氏立国之初,尤其是太宗即位后,为了稳定统治,向文官阶层让渡了很多权力,造成了“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假象。
柔弱好欺的赵祯在位期间,大宋文官也确实充分体会到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快乐。
但正是这个史书上大书特书“仁宗盛治”时期,帝国的问题愈发深重,窘迫到了赵祯死后几年,赵顼即位时,不变法都不行的程度。
也正是这个时期,西边的夏国也被玩蹦,李元昊称帝,还留下了“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的夏人笑谈。
赵祯驾崩后,臣子们非常爽快地给了其人“仁宗”的庙号,以鼓励赵氏子孙继续学习这位窝囊了一辈子的“好皇帝”。
可惜,其后相继即位的赵曙、赵顼、赵煦都极不好忽悠,当今官家赵佶更是玩弄权术的好手。
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和政争,不知不觉间,大部分权力又集中到了天子手中。
看看公相蔡京这些年四起四落,表面再风光,还不是得为了皇帝鞠躬尽瘁,受尽骂名,更别论天子广造宫观和园林,却无人能制的权力任性。
受约束的君权软弱可欺,不受约束的君权肆意妄为,都不能让国家强大。
归根结底,还是大宋的立国方针出了问题。
强干弱枝和守内虚外,有没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
但没有守内虚外的大唐同样有不少问题,王朝末年的混乱还更恐怖。
相对而言,大宋吸取前朝教训后,建立的政体反而更加成熟,也更加稳定。
出路究竟在哪里?
徐泽的回答是“天下为公”。
国家若只是为了稳定而稳定,就会陷入把百姓当贼来防,无法得到百姓真正拥护和支持。
而其余的利益既得者也只会一面抱怨大宋的软弱,一面拼命地在大宋身上薅羊毛。
徐泽明确解释“天下为公”是公共的共,而非公室的公后,赵遹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点并不被时人所排斥。
实际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