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原本光洁的脸上多出了许多毛发,络腮胡须也青青地布上脸颊。
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冲向这里,齐眉留海,精致面庞,一身雪白的中衣中裤,她摔倒在地上,却什么也不顾,爬起来就扑向躺在地上的女子“娘,娘,你怎么了!”
转头又向像那个陌生的爹爹“爹爹,爹爹,不要打娘,她肚子里有小弟弟!”童音软糯,无尽凄凉!
小女孩被她的爹爹一把拎住后脖的衣领,提了起来。
“爹爹,爹爹,放我下来!灿儿喘不上气了!”
青年眼睛已经发红,狂燥地大喝着“爹爹?我可不一定是你的爹爹,你的爹爹可能另有其人!”
说完往旁边的石柱上一扔,可怜那小小的灿儿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摔打,她像一个被人遗弃的破玩偶,一头撞在了栏柱上,血流如注,当即再无声响,昏死了过去。
此时,青年已是须髯如戟,鬓发茂盛,那眉毛更是浓密地连在了一起,眼睛已经血红,一身的戾气。
地上的女子看见女儿如此,也发了疯,爬向女儿,抱起已成了血人的灿儿,大声哭道
“灿儿,灿儿,我可怜的女儿!”
灿儿听见娘的呼唤,睁开眼睛,那眼睛已充满了血丝,眼白已经变成了红色,轻声唤了一声“娘”!便再无声息。
女子悲痛欲绝,脸色变得铁青惨白,手指着这个曾赋予自己一切的夫君,历声道
“姓耿的,我嫁与你时,你不过一介莽夫,身无分文,是我求的爹爹耗尽家资送你习武、参试、面官,你如今春风得意,却日日揣测我的贞洁,你日日生疑,怀疑我勾引货郎、调戏管家,即便你带了你的手下来,也说我骚首弄姿,这也罢了!现在,灿儿,和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儿,皆是你的亲生骨血,五岁的灿儿一声一声爹爹,是个人都会略带心慈,而你,身为她的爹爹,败坏她的名声,胡言乱语竟说她不是你亲生,甚至亲手断送她的性命!你就是个魔鬼!今日我们母子三人拿你无能为力,他日,定有人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女子看着女儿流血不止,悲恸大哭起来,眼瞧着自己的裙下已有鲜血流出,忆娘看着,定知腹中胎儿已是不保。
那青年一看满地的鲜血,听见妻子的怒喝,一下愣住了,收住了心神,如同身体里有一个妖魔牵扯着身心,此时抽离而去,青年悔恨难当,痛苦万分,那脸上浓密须髯渐渐褪去。
青年一脸懊恼,扑上去抱住母女俩
“婉予,婉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来人啊,来人啊!”
女子绝望地闭着眼睛,紧紧抱着手里的灿儿,一动不动,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腮边。
一帮家丁慌乱中扶走了婉予夫人,抱走了灿儿
留下满地的鲜血和低头不语的青年,他突然狠狠地一巴掌扇向自己的脸,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不间断地一直扇着,鼻子和嘴里都流出了鲜血,这才抱着头痛哭起来,看得出来,他也是无比痛苦。
这青年此时虽然已是白晳面庞、英俊如前,但是忆娘在他长出须髯时便认出,他就是在恒安城阻她进城、杀人无数的耿将军。
只不过此时的耿将军还年少!
忆娘知道自已身在画中,无力救助!
天色渐暗,眼前的庭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耿将军不知去处,
地上的血迹也毫无踪迹,就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忆娘继续向前走着,这一走,忆娘想起了前几日接连不断的恶梦,那个一身白衣的小姑娘,那个双目赤红的女孩子就是刚才的灿儿,此地便是她们一起玩沙的破旧庭院,只不过此时的院子还正是绿树成荫,修理得当。
雨又下了起来!
正房前院,将军夫人婉予的卧房,一声声闷响声,不绝于耳,忆娘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