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威在自己七十大寿寿宴的这一天去世了,这在整个南唐国来说是举国上下的大事。为此,南唐宣元帝李桢特意下旨,整个南陵城禁宵夜三天,并且所有南陵城百姓必须着素衣出门。大街之上不得随意大声喧哗,这三天之内更是不准任何人举办红庆喜事。
这俨然已经是皇室成员的待遇,也由此可见沈威对于整个南唐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仅如此,就连周边各国都纷纷遣派使臣前来慰问。但明眼人都知道,慰问是假,打探情况是真。毕竟短短数年时间之内,南唐的两座大山,镇国将和柱国侯接连死去,这实在是大大削弱了南唐的实力。
在柱国侯府内,也是举行了了盛大的丧礼仪式。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柱国侯府,一阵又一阵的哀乐钟鸣之声从府里传出。府里来往仆人皆着素衣,低头颔首快步走过。无一人大声喧哗,也无一人面带笑容。
灵堂办在沈威生前居住的芙蕖院内,并且还请了华清寺的住持渡苦大师亲自颂念往生咒,安抚往生亡灵,超度轮回。
一切规格,几乎都是非皇室成员能够达到的最高规格,也唯有沈威这样生前叱咤风云般的人物,死后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头七守灵,沈家的直系亲属们都要身着孝服在灵堂前守灵,这是习俗,也是必要的表面功夫。
不过,这守灵的站位也是有说法的。
按照规矩,身为儿子和家主的沈构与其正房王若琳自然是站在为首的位置,其后站着的是沈构的妾侍方舞烟。
依次往外,便是二孙沈君励,三孙沈君瑶。长孙沈君昭因为在这个时候正在边境作战,无法回归。在他们的后面站着的则是孙女婿龙阳了。
再往外面,便是沈家的一些其他宗室亲戚了。
一连三天,前来灵堂拜祭的人有很多,甚至连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都来吊唁,并且还带来了宣元帝李桢的亲笔文书。书上以真切的词语表达了南唐对于失去老柱国的悲痛,字字真心,真情可见。
朝堂之中,上至内阁首辅,中枢六部,下至地方州郡藩王都亲自或者派人前来吊唁,此等声浩也唯有先帝驾崩和新帝继位之时方有的景象,称得上络绎不绝四个字。
一直到了深夜,终于不再有前来吊唁的人,热闹的芙蕖院陷入了平静。
深秋时节的夜晚,冷风刺骨,孝服又单薄无依,寻常不练武之人根本扛不住。
沈家的旁支侧亲,外戚远亲晚饭过后便各自回去了,只剩下沈构一脉的直系亲属还在灵堂守灵。
沈君励人虽然还跪在那,但人早已经睡着,就连沈君瑶也是昏昏欲睡。毕竟天色已晚,加上夜深寒重,沈家自沈威后只有沈君昭一个武将,其他全是柔弱的文官出身,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老爷,已经过了丑时了,这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不如就让我们回去休息吧!”
方舞烟揉着早已麻得毫无知觉的膝盖柔声道。她一个贵族妇道人家,当真是吃不了这样的苦。
王若琳听闻后,虽然心中也是叫苦不已,但嘴上却是冷哼一声“怎么?这就受不了苦了。老太爷生前待你可是不薄,不然你以为以你的低贱出身能在侯府有一个名头?”
正房王若琳与方舞烟一向不对付,两人斗嘴都了十几年也没分个上下。
“姐姐这是说的何话?就算我们这些老骨头不累,可是孩子们呢?孩子们从小都是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哼,我看呀,是你家的君励受不得这苦吧,我家的君瑶可是乖巧的很呢。”
说着王若琳看向沈君瑶,却发现其早已沉着头昏睡过去,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舞烟冷笑一声“看来君瑶和我家君励也是相差无几啊。”
“你——”
“好了,父亲刚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