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沉,旌旗不展。
朱温大帐所在,一丝风也没有,数万将士列阵而立,已经等了两个时辰,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出一点牢骚。
无论他是军中的一小卒,还是那些指挥战阵的将军。
静!很静!朱温一人站立于营门之,静立远视,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以葛从周、王师重、文彦章等诸位大将。
在场之人,心思复杂的不在少数。
有的人在想朱友珪私自调动守军,朱温会如何处理。有的人想该如何才能在朱温面前有存在感。有的人在想兄弟见面会如何……
要知道如今天下,就属朱温形势一片大好,无人敢之为敌,一年前朱温救驾有功已被唐昭宗封为东平王,如今如果再次救驾有功,那该如何封赏?
身为朱温的心腹,他们岂会不知朱温心中的野望,岂是一方诸侯可以满足的,按照如今的天下大势。
日后朱温定会称帝,而他们肯定也是一方诸侯。除此之外,那就是眼前这对兄弟之间的储位之争,充满残酷血腥。
而失败者身后即是万丈悬崖。不过现在也没人敢提,最多只是在心中想想,毕竟朱温还没称帝,更何况他现在还正处年当易壮。
当然他们要是知道,朱温是弑帝之后不久,朱友裕就死在梨园,他们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从营门外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然而朱温大营前方的几座营寨,以及几十数座哨所,都一一为其放行。
而这些哨所却没有丝毫阻拦排查,这便足以看出朱温对这位儿子的喜爱之情。当初朱友裕也没有能做到这种程度。
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只有两匹,而身后却跟着连绵不绝的辎重,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代表辎重安全送达。
“儿臣参见父王!”
“儿臣参见父王!”
“儿臣参见父王!”
“属下参见东平王!”
营门之外,朱友珪身后的朱友文、朱友贞及其所有士兵也跟随他跪拜下来,军中最重法度,上阵无父子,礼仪尊卑,不可逾越。
“都平身吧!”身穿金光灿烂明光铠的朱温欣慰地点点头,微微抬手。
“谢东平王!”
朱友珪和身后两个小屁孩纷纷站起身来,他看了站在朱温一眼,发现朱温的实力更为强盛,也更加深不可测了。
“喏!”
身后的士兵也纷纷站了起来,站在朱友珪身后的刘陈龙更是喜悦不已,有朝一日他竟能见到这么多赫赫有名的将军。但他心底心情就无人知晓了。
“诸位将士辛苦了,好好下去休息!今晚本王亲自为你们接风洗尘。”朱温朝着朱友珪身后有些精疲力尽的士兵,十分和蔼可亲。
“多谢东平王!”
随着士兵离去,一众将士以及朱氏四兄弟跟随着朱温走入营帐。
途中,朱友裕走在朱友珪旁边,亲切道,“友珪弟弟,在来凤翔的路上,没受什么伤吧!”
“恩!劳烦兄长牵挂了,舍弟并无大碍。”朱友珪笑着点点头,他对于兄长朱友裕,还是有着好感的。或者来说,他对所有同辈的朱氏兄弟都是有好感的。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朱友贞除外。
一路之上,朱友珪与着朱友裕与各位将军寒暄着,热闹至极。没有丝毫不适,走在最前方的朱温微微点了点头。
进得帐中,朱温坐在在上方,朱友裕与一众朱氏子弟坐在右边,而众将坐在左边。唐朝以左为尊,右为卑。可以看出朱温对收买人心还是有自己一套的。
然而朱友珪走到自己的地席,屁股刚刚压在自己的脚跟上。朱温脸色忽然剧变,冷冷注视着朱友珪。
“朱友珪,你可知罪么?”
“儿臣知罪!”朱友